「喂、流氓晴。」

    「现在九度,你不穿外套站在那里会感冒。」

    冷风啸啸,沈敬yAn站在距离走廊末端的十步开外,手中甩着运动服外套,态度十足轻挑,痞里痞气的模样向来是最惹顾盼晴厌恶的嘴脸,可惜,却似乎是最多nV孩子买帐的模样。

    顾盼晴想,那些nV孩若不是视力不佳,就一定是被鬼遮眼,否则就算全天下的男孩子都Si光,也没道理会看上眼沈敬yAn那种的。

    其实,她也曾拨过些许时间,将视线从唐文哲身上勉强移往沈敬yAn,只因纪春花告诉她,其实沈敬yAn也没有她想像地那麽讨人厌,也许只是她从没将目光放在他身上,对一个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的人说讨厌,是不是有些太刻薄了呢?

    刻薄。

    好像、很久以前,也曾有人对她说过类似的字眼。

    顾盼晴低下头,想起很久以前,在一个春暖花开的花圃里,撞见某个nV孩正在跳舞,当时树影婆娑,她就站在她几步之外的距离,春末夏初带着凉意的微风拂过侧脸,也扬起那nV孩的毓秀发丝。那时光景,浮光掠影、花朵轻颤、蝴蝶翩跹,nV孩舞姿动人,十分惬意的午後时光。

    一只白蝴蝶自粉红花蕊上振翅而翔,落於正好舞至一个段落、定格的nV孩指尖,白云扬扬ㄧㄤˊ,天边余光缓缓,nV孩神情温柔,徐徐收手,怕惊扰了那只白蝶似的,动作十分轻缓,接着──

    白蝶短暂的生命,葬送於她乍起的拳掌之中。

    当她再张拳,便只剩支离破碎的残骸。

    nV孩表情忽然变得怨怼,彷佛与它有着深仇大恨,只有捏烂还远远不足以解心头之恨,甚至掷於脚下再用力踩踏蹂躏,直到最後的一点骨殖都一并在土壤中烟消云散,方才终於罢手。

    然後,nV孩开始无声啜泣。

    顾盼晴目睹全程。

    时至今日,这仍是她见过有史以来最怵目惊心的画面。

    当时顾盼晴只觉一阵作呕,却也从没想过要cHa手甚至宣扬此事的念头,奈何她不犯人,人却犯她。

    那nV孩居然明目张胆地指着她的鼻头告诉她,她这样不对、那样不对,并不是所有人都该对她的霸道逆来顺受,她如此而为,实在过分刻薄。

    於是,那人气超高、富有正义感、又长得十分甜美、惹人怜Ai的小nV孩,理所当然被顾盼晴斗到天边去了。

    也因此,好多人对顾盼晴更加不满,可是她却丝毫不在意。

    顾盼晴一向就是这样的人,向来不认道理也不认情理、只认自己本意的人。

    可是,纪春花一席话,却让这样的顾盼晴默默地听了进去、并且记在心底,也不知道真是纪春花对她来说影响力十足,或是顾盼晴终於学会接纳不同意见,总之,那双素来执着而专注的眼眸,难得映入了其他风景。

    她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兴许连六十秒都不到,沈敬yAn这个人,不管是正面瞧、侧面瞧、或是背面瞧,无论哪种面向,貌似都让她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