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夏衿越说越不像话,舒氏忙喝了一声:“衿姐儿!”

    夏衿不说话了,只盯着夏正谦,目光冷冽而又疏离。哪怕眼前的这个男人给了她一份父爱,但如今她给了他一个当头棒喝,他仍然执意要做一个包子,她便打心眼里看他不上。道不同不相为谋,一旦他选择回去,她便会想办法脱离夏家。

    夏衿的话说得虽然难听,却如同重鼓一样“呯呯”地击中了夏正谦的心房。

    他缓缓地抬起头来,对上儿子和女儿那两双眼睛。看到这两双眼睛清冷里带着深深的失望,他心中顿时一凛,被老太太的悲情弄迷糊的心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伸出手掌,用力地揉了揉脸,沙哑着声音道:“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舒氏安慰似的拍了拍丈夫一手,一面对夏衿嗔道:“你这孩子,说的跟真的似的,就好像你大伯、二伯真的来过了一样。你看看,你回来这么久,你大伯、二伯不是也没来吗?或许人家根本就看不上咱们,不想再跟咱们有什么瓜葛呢。”

    夏祁撇了撇嘴:“娘,您这话也就自己骗自己,以老太太和大伯的性子,他们会不来吗?”

    夏祁话声刚落,就有婆子匆匆从台阶下快步走了上来,在门口行了一礼,道:“老爷、太太,二老爷来了。”

    屋子里瞬间一片寂静。

    那婆子见一家四口如同被施了魔咒一般。定定地保持着原先的动作一动不动,不由得将声音扬了起来:“老爷、太太?”

    以二老爷在夏府的地位,他到这里来探望三老爷和三太太。她们做下人的本不敢拦的。但今天轮值的这位守门的婆子,性情最是刚直,看不惯那边府上的做派,向来在心里为三房打抱不平,这才硬生生把夏正浩拦在了门外,说是老爷曾交待过,因院子窄小。住着女眷,来了客人需得通报了才能放进来。

    此时见夏正谦和舒氏都不动不说话。她还以为自己的做法欠妥,心里惴惴的。

    这四人里,夏衿最是清醒。她怔了一怔便反应过来。见夏正谦和舒氏没应声,便替他们对婆子回道:“让他进来吧。”

    看那婆子去了。她转过头来,对夏正谦淡淡道:“爹,这句话我放在这里。如果您真要回那府上去,您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说着,她转身就出了门。

    “爹。”看到夏正谦这样,夏祁颇不忍心,期盼地望着他,就想听他说一句承诺的话。

    “放心吧,你妹妹的话我都听进去了。我不会再回去,也不会再给他们当牛作马。”夏正谦道。

    看着儿子穿着女装却用鸭公嗓说话,舒氏赶紧挥手:“祁哥儿。你快回房去,别在这儿呆着,免得露了馅。”见儿子迟疑,她又道,“放心,我会看着你爹的。你妹妹那话。说得我是真害怕。如果你爹要回去,咱们就不理他了。我就带着你们兄妹俩单独过。”

    夏正谦无奈地望了妻子一眼,对夏祁挥挥手:“赶紧走赶紧走。”

    夏祁这才放心地去了西厢,准备找妹妹说说话。

    可到了西厢,他却找不到夏衿的身影。

    见到菖蒲拿着针线簸箩,正坐在门廊上认真地做针线活,他忙问:“菖蒲,姑娘呢?”

    菖蒲指了指旁边的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