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枯燥的天空,上官玉辰只觉得索然无味,靠向树干的身子越显得懒洋洋了。

    城岐山是墨州天启阵的一个结口,但影儿却告诉无争,早在重塑墨州天启阵之初,便将这个结口变成死结,所谓死结……死结处留下的后路便是阵法中的绝对破绽。解开这个死结的破绽,本王并没有打算去碰,可是……

    他闭上双眼,回想城岐山上山崩地裂之前的那一幕,气旋的方向已经形成,幻象顿生,那迎上来分明不舍却要与自己分道扬镳的身影,竟与当年顶着风宁容颜的易明飘下千丈崖的那一幕像是重合,来不及思虑,来不及抵御,就像随手的。

    真气倒吸,与无争迎上的气力呼应,一触即,山崩地裂竟那般迅猛,这便像一道不能碰触的底线,若非比试留下生路……

    物极必反,影儿不会不知,她怎么会有如此极端的设计?

    骨子里硬气傲气,可肚子却不争气,很老实地出饿的警告,陈庆锋靠着树干,却丝毫不敢打搅那躺在树梢上的人影,蓦见那人影起身,他精神陡地一振,月光下,那身影出的声音流水溅玉一般“你回府一趟,弄饱你的肚子。”

    如此温馨的话竟从王爷嘴里吐出来,陈庆锋只觉得特别特别的值得,正待回应,那声音却继续“顺道看看王妃睡下了没有。”

    这后半句回味很重,陈庆锋果断地回声“是”,心里却不由感动地想,王爷说看看王妃睡下没有,报个信,本王好回去弄饱肚子,这样是不是更符合逻辑?

    “还不去?”

    陈庆锋脸色微微一丝难堪,王妃是否睡下,我是去王府打听,还是远远瞄上那么一眼?但在呆了一呆之后,忠诚的脚步却还是让他不由自主地奔向战王府。

    只是他不知道,他前脚走,他的王爷后脚就跟上了。

    上官玉辰突然想起来,这墨州的战王府,当年为了迎接本王的暗访,影儿在寝院里布了阵法,至今未撤,陈庆锋这稍一闹腾,影儿就算睡下了也会被惊醒。

    影儿做事越来越摸不透动机,阵中蹊跷暂且放下,这一方面期盼着本王赶紧回到墨州,一方面却生怕少了威风。影儿你早已从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子成长为一位威风八面的战王,用得着在清风楼里那般安排?什么把戏你非得让本王想通了才行。

    成亲以来,上官玉辰在公仪无影面前从来就没有汹汹气势,魔医谷一行在她面前越愧疚,要摆出兴师问罪的阴狠样,总觉得做不到位,他在寝院的阵法外将情绪左酝酿,右酝酿,酝酿了好久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后决定还是先去吃了饭,最好喝两杯酒。

    上官玉辰左穿右穿,走廊处,却见燕无争走过来,在他面前半倚在廊柱上,冲他挑了挑眉道“姐夫,大半夜的还是想不通自觉地回来了?”

    如果说是肚子挨不住了,这说出来理由太牵强,上官玉辰冷哼一声,“你的君子一言呢?失信不算,还过分地让本王向影儿陈述,好意思。”

    燕无争支支吾吾一会,强词夺理“不是你带来的御魂教教主,本宫还用得着守在这里?”

    “大半夜不睡,你守在这做甚?”

    “安置酒菜,等姐夫你回来。”

    “……”上官玉辰有些惊讶,他望了望天空,有片云遮了月光,又低头看了看面前某人的一双脚正笃定地往前走,他试探问“你怎么知道?”

    “原来备着酒是八哥感谢巫晋月送了他一个价值连城的傲骨忠魂,结果晋王一听说宸王姐夫你回来了,半夜三更居然想起程回云安,姐夫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燕无争也有自个的打算,城岐山阵口那一幕,有些事姐夫可不能说漏嘴。

    “为什么?”上官玉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