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顾矜笃定地否认,觉得这太荒谬了,怀孕这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这具身体上,若是他有孕育功能,为何在与齐骁在一起期间没有怀孕?

    现在肚子的大小更像是长胖了,也有人就胖肚子嘛。对于他的态度,梁洲沉不置可否,搂着他时变得喜欢摸他肚皮。

    每每顾矜打掉他的手,梁洲沉就会执着地吻他,把他亲到脑袋发晕,顾矜最近吃不下东西,常常吐,没力气和梁洲沉对打,后来就不管对方摸他哪儿了,想摸就摸吧。

    反正他现在出不去,唯一能碰到的活物就是梁洲沉,等对方下班回家后顶两句嘴能让他感觉到还活在地球上。

    一开始的两周,顾矜常喊着要走,梁洲沉听到就会惩罚他,有时选择干服他,有时给他戴上手铐,让他举着手在床头吊着……惩罚方式取决于梁洲沉心情,不过有次他回来时带着一身烧柴味,整个人像进过炉子里熏烤过,那天他心情似乎不错,听到顾矜喊着要走,仅单纯地搂着他睡觉,甚至说了几句甜言蜜语安慰他,害得顾矜产生了他们还在热恋期的错觉,同时心里毛毛的。

    月尾的周末突然升温了,阳光明媚灿烂,从天窗照到顾矜身上,外面风吹动树丛,发出树叶的沙沙声,他站到床上,推开墙上的窗户,探出手摸摸外面,风如凉滑的丝缎穿过指缝,再抚过他毫无精气神的脸色,顾矜虚虚握拳,只握住了虚无。

    “今天带你出去吧?”梁洲沉的声音蓦地从背后传来,顾矜吓得抽回手,扶着窗沿转身看过去。

    “坐回到床上。”梁洲沉招了招手,见他听话照做,便掏出了一根钥匙,蹲到他脚边解开了铁链。

    锁扣咔嗒了一声,顾矜感觉脚顿时轻了不少,他一时没动,怔住道:“真的带我出门?”

    “嗯,我们去医院。”梁洲沉把手放到那鼓得像个小西瓜似的肚皮上,“去检查到底有没有怀孕。”

    顾矜垂眸看了眼比几周前更大的肚子,心中隐隐有了定论。

    走进妇产科,他扫视一圈周围的人,全部都是大着肚子的孕妇,不和他似的,男不男女不女。

    顾矜握紧梁洲沉的手,埋头跟着他进入诊室。

    医生听他们说明了身体情况,安排了B超,得先确定到底是肿瘤还是孩子。

    B超室门前坐着十几人,至少要排队半小时,而一楼收费处也排了长龙,顾矜突然扯了扯梁洲沉的袖子,垂着眸道:“你先去缴费吧,我在这里坐着排队,不然晚点更多人了。”

    “……你确定吗?”梁洲沉给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把单子放到前台排队,“就在这里等我?”

    “嗯。”顾矜点点头,每次呼吸都在写“我会听话的我绝对不跑”的保证书。梁洲沉揉揉他头发,继而去等电梯。

    顾矜看着他走到入电梯,在他转身时急忙回头。

    过了半晌,他霍然起身,快步离开这里,按照走廊上的指示找到安全出口,果断推开门下楼梯。

    楼道脚步声零碎连续,头顶的声控灯会及时亮起,等他走过这一节楼梯就会快速熄灯,灯泡会发出轻微的声响。顾矜不敢停下步子,一口气下到了一楼。

    轻微的喘气声被封闭的楼道回荡,头上的灯灭了,顾矜登时失去了视力,他立马站直,把手放到门把手上一把拧下。

    门向外推开,明媚阳光瞬间涌入漆黑的楼道,顾矜感觉刺目,抬手挡了一下眼睛,放下手时,余光瞥见了站在门侧的梁洲沉,手上没有小票,他压根就没去收费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