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禾乃一天和宋裕站在同一条船上,那李月岭就也一天和她站在同一条船上。可能正是顾及这层关系,白面书生到临走也没再提起之前的事情,听禾乃絮絮叨叨嘱咐了一堆事情后,他就下楼陪h迁去了。

    房间里总算又剩下禾乃一个人。

    “oo,我们猜的没错。他已经查到当年的事情了。”

    “赵家就是因为和六王七王走得近,才被皇帝亲手强安了罪名,而李家又是受赵家牵连。李月岭既然知道这件事,他一定知道想为李家翻案,皇帝这条路是走不通的。所以才会扶持宋裕。”

    “但是问题就是,李月岭选择扶持宋裕的时候甚至连个举人都还不是,凭他的身份是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情的呢?如果我猜的没错……恐怕就是宋裕告诉他的。”

    宋裕这个人她清楚,就算做出这种事也不足为奇。

    “可他为什么要告诉李月岭?况且……你是说,他知道李月岭的身份!”

    “只有这么一个可能。”

    这件事其实不难推测,禾乃略略一盘就通了。

    “宋裕当年认识李月岭之后便觉得他是个可用之才。但又苦于没办法收为己用。他一定会去查李月岭的身世。没想到发现了这么件事。他把这件事情告诉李月岭之后,一来可以威b,二来又能利诱。并且有‘逃犯’这么个把柄在,他也不怕李月岭违逆他。”

    “怪不得,李月岭愿意跟宋裕冒风险就算了,宋裕竟然也能这么信任他。原来两个人是被绑住了。”

    oo说的也正是禾乃所想,但这恰巧就是禾乃最害怕的。

    李月岭知道了始作俑者是皇帝,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也就是说……李月岭哪怕是为了报仇,他也不会愿意和宋裕松绑。

    那还怎么劝他放下权势呢?总不能阻止他报仇吧。况且赵家的案子她还等着宋裕帮忙。她也不能阻止宋裕bg0ng啊。

    一时之间哪怕是禾乃也没了主意。

    为了方便交换消息,李月岭时常跟着h迁一起来铜花楼。次次都把h迁弄晕也不是回事,时间久了,李月岭也偶尔独自来找她。

    快要入夜,掀开珠帘,李月岭果然已经坐在蒲团上了。一双眼半闭,睫毛遮了大半的瞳孔,只余眼下乌青还成片暴露在灯下。一条长腿微曲,托着他半条胳膊,另一条则g脆直直伸在地上,好不随意。

    “大人?”

    见他疲惫的很,禾乃也放轻了声音。宋裕向来不是个好东西,嘴上叫的亲热,背地里不做人。况且如今正值险峻,想来更加压榨他。

    男子听见她叫他,缓缓抬眼,看了她一眼便又收回了目光。

    不知道为什么,他明知这位照荷不是什么可相与的人物,又瞒着他不少事。但心下却忍不住信她三分。每日在外要费心周旋,和宋裕更是与虎谋皮。唯有照荷,她总是那副游离于外的样子。

    不过李月岭的心思,禾乃自然是不得而知了。她只想痛骂宋裕这个周扒皮,面上还要作出不挂心的样子。手中团扇一甩,香风袭袭,啪地落地,正中李月岭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