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是何意啊?我皱着眉把耳环卸下来。

    前夫哥无甚变化,依然留着无需打理的短发,穿着去年也在穿的衣服,乍看跟生活被冻结了在某一刻似的。看起来就好像只要我喊他一句“傻狗”,他就仍会故作搞怪地瞪回我,拿身体堵我去路再掐我痒痒肉做亲昵。我们以前常这样玩闹。

    好伤心,这样的偶遇也太难看了,我不断在脑中设想着各种本可以做得更好的反应,但又转念一想,撒尿这么尴尬的场合,做什么态度也都难看,还是算了,就这样吧。

    也不知道他和谁来KTV。走出厕所,我本想把这些抛之脑后回到同伴身边,一出门却看见前夫哥靠在长廊角落的一个垃圾桶旁抽烟。

    不可避免地经过他时,我故意摆着冷脸,他却饶有趣味地打量我。我扛不住心中所想站住问他:“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他娴熟地吞云吐雾,那样的他看了让我感到陌生:“你猜呢。”

    “猜你妈,傻逼。”我心中失意,转身想要走人。

    失去那种无言又终日相伴的体贴入微,我为此染上酒瘾,哪怕要透支心力也要努力扮演一个开朗之人只为能陪在朋友身边。那他抽烟是不是,是不是出于类似的原因,因为离开我——

    算了,别把自己想太重要。

    “聊聊么,”他叫住我。“酒气那么重,正好在外面透透气。”

    “吸你二手烟解酒?”我没好气地讥讽。

    前夫哥闻言近乎呆傻地朝我投以咧嘴笑,一口齐牙白得显着笑容爽眼。他把烟摁熄在垃圾桶上的烟蒂池里,池中石子沙沙作响。“谈别的对象没有?”

    “没。”我落寞地如实作答。

    报复般动用小软件约了几炮的那段日子,屏幕另一端的人只渴望我的身体。当我醒悟自己根本不愿沉沦肉欲,只想找到陪伴我关心我的前夫哥替代,我才发现男同性恋原来更爱快餐式的刺激,没有一个人愿像曾经的前夫哥那样,与我走向恋爱,更遑论对矫情的我予以无言而体贴入微的关怀——这一切恰如前夫哥所言。

    “给你介绍一个?”他凝视我眼睛,风轻云淡地问。

    我像心口吃了一拳那样感到一股隐痛,有些难以置信地怒视他。狗东西,哪来的狗脸,你有哪怕一个同性恋朋友吗你个深柜仔,你是真在乎我怕我孤单寂寞吗,搁这向我炫耀你人脉广是吧。

    给我介绍对象?想气死我干脆给我介绍寿衣店算逑。

    他看着我表露在脸上的气恼哈哈大笑,笑够了又刻意上下打量我一番,玩味目光将我周身触遍,问我:“什么时候懂臭美了?把自己打扮得这么潮,不怕风湿啊?”

    “你叫住我就为这样取笑我?”我努力忍住怒气。

    前夫哥轻声笑起来,近乎沉溺地凝视我的眼睛:“只是想再仔细看看你。”

    那表情让人看不出话语是出自玩笑还是真心。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我愕然自己是否听错,原本的怒意气球泄气般漏尽,随之而来的是对他态度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