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片黑暗的昏迷,楚冬缓缓睁开眼,耳旁是涓涓流水的声音,和模糊不清的交谈声。等她慢慢适应光线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躺着的,头顶上一圈男男女女围着自己看。她手撑着地想站起身,周围的人一看赶忙伸手拉她,等她站起来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躺在一个小水渠里,水不多,渠也不大。她环顾了一下四周,一个男人扶着一个自行车给她,周围人看她没有问题也四散开。

    楚冬站了一会儿,觉得眼睛有点不舒服,伸手一摸,一手血。这到底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

    楚冬还记得,在病床前,老公一直再哭,跟他过了一辈子,都成老爷爷老奶奶呢,很少看到他哭的这么伤心。看着他,楚冬虚握他的手,很想告诉他,不要哭,我好心疼,别哭了。可是除了轻微的嗬嗬声,楚冬什么也没说出来,她知道,这是结束了。

    随着视线和听力的模糊,她陷入一片黑暗,再醒来就是这样的场景。

    扶着车,衣服也不停地滴着水,环顾四周,是低矮的平房,刚好是初夏,站在树荫下不冷也不热。楚冬低头,发现身上穿着蓝白色外套,一种莫名的既视感突然袭上心头。难道?不会吧!

    念头一起,楚冬顾不得其他,赶紧扶着车向前方走去。这里,她记得,这熟悉的旱厕味儿,还有拐角的商店,总是有几个男生在商店门口打台球。还有这里,是一家卖叶子的,门口时不时会蹲着一个萎靡不振的人,涣散的眼神盯着路过的人。

    看着熟悉的路,她忍不住自己越来越快的脚步。5分钟以后,站在熟悉的红色大门前,楚冬还在想,人在弥留之际会有人生走马灯,难道现在就是吗?推开门,她知道,门后有已经去世很久的妈妈。

    这个日子,她不会忘记,放学骑车回家的她,被一辆车撞上,司机肇事逃逸,她一脸血的回家,妈妈背着她来到医院。

    楚冬颤抖着手推开门,果然,在院子里,坐着妈妈。

    “妈”楚冬觉得嗓子又干又涩,这一声妈震耳欲聋。其实声音不大,但是院子里坐着择菜的长发女子转过了身。“妈妈”她颤抖着,随着一声妈妈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妈妈看见满脸血的楚冬连忙站起身,“冬冬,这是怎么了,我的天,赶紧去医院!”边说边拿好包迅速给楚冬换了干净衣服便背着她往医院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