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水辛辣,冰块却极凉,他一边渴望着她,却不得不压下情绪耐心等待,冰火两重天。易传进喝完一杯酒,放下杯子后敛下眉,问段诚至。“赵立冬那边怎么样了。”

    段诚至正在和小橘一起玩,真是奇怪,小橘对易传进一副高冷样,却和段诚至能玩到一块。段诚至把逗猫棒放在一旁,隔了几秒才开口说:“准备得差不多了,最近一段时间他朋友阿辉去证券公司开户了,只是资金量不大,获利有一些,但不算多。”

    易传进的语气毫无波澜。“那边先不急,再花点时间养大他的胃口,算起来,易诚的股价也跌得差不多了,之前证监会之前不是希望上市公司增加回购托底救市吗,到时配合他发一个增持公告,把之前高位减掉的买回来,股价拉起,让他赚够,其余部份,开始收尾吧。”

    身形笔直高大的男人表情冷厉,眼神是势在必得的执拗。段诚至犹豫一下,开口说:“我还是最后提醒你,之前的事,如果你运作一下,苏小姐和赵立冬分手后,你借机接近她,未必没有机会。而之后的事,一旦我们开始了,那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到时就算他们分开,苏小姐也不会喜欢上你的。”

    易传进嘴角勾出一个残忍的弧度。“浅夏性格表面和软,内心却果决坚定,赵立冬在,她不会接受我,而她知道我布了那个局,就算他们分手了,她也会更厌弃我,无论怎么样,她都不会按受我,我等够了,不想再等下去了。”

    “行吧。”

    “还有没有什么要我做的。”易传进问段诚至。

    “赵立冬拿到材料后,肯定会找李善德的人求证真伪。”

    “那就让他的人闭紧嘴,李善德那边,我亲自去处理,谁也不能来坏我的事。”

    ******

    六月,浅夏将迎来二十七岁的生日。

    在苏院长的记忆里,那是一个有雾的清晨,前一天下透了雨,空气带着一种沁人的湿润,整个城市像是泡在水雾里,有一种迷蒙的不真实感,那天她起得很早,是院里有一个孩子去世了,她睡不着。她这一生基本都呆在福利院里,健康的孩子很快被人领走,留下的,大多是一些身有残疾或病患的孩子,这样的情况其实已经经历过许多次,但每一个孩子去世,她还是会失眠难过很长一段时间。

    那天的雾很大,她在院里隐约听见孩子的啼哭,顺着声音走过去,大门口的树下放着一个竹制的摇篮,女孩被一块红色的布裹着,此时半举着双手,正哭得响亮。

    这样的情形并不少见,苏院长把孩子抱起来,四处张望一下,人行道空空如也,而竹篮里,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苏院长捏捏她玉雪一般的脸,她却嚎哭得更厉害,那天正好六月十五,夏至。

    所以,她给那个孩子取名浅夏。

    浅夏每年都很喜欢过生日,相比不知何时何日落于这个世间,她更喜欢六月十五这个日子,她于这个世间新生,是她整个生命旅程的开始。

    可是赵立冬却不喜欢过生日,这个日子,对他的意义,是被抛弃,被遗忘的日子。

    不过今年他希望浅夏的看法是对的,生日,代表着新生,代表着生命年轮里,翻开新的一页。他希望从浅夏这个生日开始,他们都能有新的生活。

    房地产调控和基建增速放缓的节奏最终还是影响到了设计院,春季忙了一段时间后,到夏季时,他们越发闲了下来,赵立冬在一个不太忙的工作日抽空去了一趟珠宝店,定下了一枚戒指。

    而在进入六月之后,易传进也在考虑给浅夏准备一份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打电话给她,浅夏的态度却并不算好。“易传进,静园的收尾已经差不多了,画展也陪你看了选了,你还有什么事……”

    声音里的不耐已经溢出话筒,易传进已经许久没见她,这样生气的语调让他听着也只觉满心欢喜,他看着小黄走进书房,呼的一下跳上他的腿,随后在他腿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趴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