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底衫半褪,露出精壮的肩膀和上臂,肌肉分明的背部也泄露春光一半,男人的呼吸同他的衣衫一样凌乱。

    暖黄烛光游走于那赤裸结实的肉体上,浸满蜜色的迷幻色彩,勾勒出欲望的克制呼吸,无法隐匿、压制的喘息呻吟宛若帘纱后若隐若现的魅影,撩拨人的心弦,想要一探究竟。

    短短的一截蜡烛散发的光芒无法将这场情事亮堂堂地公之于众,但也足以照亮这惊奇怪事的一角——两个男人正在媾和。

    准确来说,是一个男人强迫另一个手被绑缚的男人进行这场性事,上方男子用强壮身体压过对方,强迫的工具却是自己的后穴,两人面上都不见喜悦和欢欣,这怎能不令人惊奇。

    上方的曾绍紫一咬牙,加快了后穴的抽插速度,像个急火火要洞房的小子,全然不顾自己在某种意义上才是“新娘”。

    曾绍紫两手压着身下宋秋风的肩膀,汗水迷住了他的眼睛,情欲糊住了他的神智,因而眨动眼睫恢复视界后,他便看见了那面如冠玉的公子面色潮红,湿润的眼中情绪混杂着惊惶、茫然和无奈。

    愣怔中,他的汗水滴在宋秋风的脸颊上,自眼角滑落。

    在这般视线中,曾绍紫自嘲地一笑,慢慢起伏自己仍旧含着下方男子阴茎的臀部,仿佛在仔细品尝滋味,他的手撩开宋秋风额前的碎发,发觉对方同他一样汗淋淋。

    “是大哥的错。”

    宋秋风转动眼珠看向别处,半晌的沉默间窗外的屋檐仿佛已经凝结冰棱,黑夜故作无声呜咽,实则匿笑曾绍紫最后的挽留毫无意义。

    “大哥不必如此。”

    曾绍紫猛地停下动作,后穴情不自禁地夹紧,自这场强迫的性事开始以来,宋秋风从未开口。

    宋秋风被曾绍紫这猝不及防的夹紧逼出了一声浅吟,随即脸红了几分,他不抬头看曾绍紫,眉眼在这飘忽的烛光中淡淡:“大哥的心意我知晓了,宋某,宋某……”

    平日里口齿伶俐的翩翩公子在这般局面下竟显露些许局促和无措。

    唯独没有曾绍紫期待中的厌恶。

    若是厌恶,若是轻蔑,若是痛恨,曾绍紫倒是能较快地接受现实,接受他的暗恋不容于天地、彼此的世道,如此即便是分开,他也在宋秋风的心上刻下永久的伤痕。每每云掩银月,烛火飘摇前的宋秋风都会想起这一夜春情,想起他曾绍紫——仇恨足够弥补他们之间遥远的距离。然而,偏偏是这样无辜、迷惘的神情,让他心疼,让他自惭,让他绝望,难道他曾绍紫没有资格在宋秋风的心上刻下浓墨重彩的痕迹?

    他曾经有多爱这般君子做派,现在就有多恨。

    曾绍紫慢慢起身,后学内粘腻的精液顺势沿着他粗壮的大腿流淌在床铺上,宋秋风盯着床单上的一处晕开的液体痕迹发呆。

    高大男子双臂环住不及他强壮的男子,默默解开了对方背后的桎梏。

    宋秋风抬头看了眼他的大哥,揉着手腕问这是何意。

    曾绍紫坐在床边,若无其事地开始穿衣,好似方才两人只是在床上抵足而眠,纯盖被子聊太难,而在起身时男子难掩狼狈,后穴初次使用过度的撕扯痛感姗姗来迟,曾绍紫忍不住嘶了一声,缓缓坐回床边。

    “我留不住你,况且心愿已了。”曾绍紫伸出手往后穴探去,摸到了尚未干涸的血渍,脸色平常地握紧拳头,“下次再见,你我便是敌人,我不会再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