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杯酒喝下肚,酒桌上的四人都渐渐有了醉意,他们都是交情深厚的朋友,时常聚在一起谈天说地,把酒言欢。严荃单手撑桌微微扶住额头,眼神忍不住移向斜对面的好友李鸣世。

    李鸣世是樟州公子哥中的名人,不是因为其才华横溢,也不是因为其仪表堂堂,而是他的癖好十分惊世骇俗——自幼有龙阳之好,且毫不避讳。此时,他的怀里坐着一位比美娇娘还娇媚的小倌,正伸着舌头与他快活地舌吻。

    双舌相交,发出滋咂的水声,严荃本想偷偷地看一眼,却在酒精的影响下移不开目光。

    “诶!怀榆兄在看什么呢?”身侧的另一位好友胡煜注意到了严荃的视线,一脸看乐子的神情,“我看看…哟,李鸣世有什么好看的,那脸跟城东新砌的城墙一样——歪七扭八。”

    吴显才哈哈大笑,摆摆手接过话头:“依我看呐,怀榆根本不是在看李鸣世那家伙,反而是在看……”

    谈笑间,严荃已收回视线,李鸣世也跟怀中的可人儿停下亲吻,他喝得最多,反应慢了几拍,他看向话题的主角,问道:“怀榆兄是在看他么?”

    不等严荃回答,他接着说:“要不要试试?老板这还有一个奴儿,我给你叫进来…”

    严荃制止三人的胡闹,可三人今晚好似都喝多了般,随着李鸣世的话开始起哄,不一会儿,另一个小倌被叫进来,跪在他身旁。

    从上面看下去,这小倌身材窈窕,一头乌黑的长发随便挽在脑后,严荃隐隐觉得有些眼熟。吴显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对那小倌说:“还不快给你几位爷抬起头来看看俊不俊,不俊就给爷滚蛋,脏了我们严爷的眼!”

    闻言,那奴儿缓缓抬起头来,是一张圆润年轻,面若桃花的脸,特别是那双瑞凤眼,饱含柔情蜜意。三人都一副很满意的样子,严荃的酒意却被惊醒七分,眼前这人哪里是什么酒船上的小倌,分明是他手下最下贱的奴才,是他每日欺凌的对象,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严七。

    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成为了酒楼里的小倌,气色怎么会如此好,严七像无骨的蛇一样攀附上他的身体,跨坐在他腿上。严荃身体僵硬,脸色铁青:“不知羞耻的狗奴才,谁给你的…”

    话还没说完,腿上的人香肩一抖,身上的衣服便如退去的潮水一般滑落至腰间,露出纤细诱人的腰肢,那一头秀发也很应景的松开,像瀑布洒落。白嫩的胴体,黑色的头发,胸前嫩红的乳头,无一不在刺激他的神经。

    严荃屏住呼吸,在刚刚那一瞬间,他闻到了来自咫尺的一股体香。

    “哇——”其他三人中,不知是谁轻轻发出一声喟叹,严荃飞速扫了一圈,三人的脸十分模糊,看不清是否是欣赏的表情,只晓得视线都集中在严七身上。他心里非常不悦,伸手想将严七腰间的衣服拉上来,严七却顺势扶住他的手,借力凑到他眼前。

    严荃身体更僵,严七放大的五官就在跟前,他甚至能看到一根根睫毛是如何排列的,看到他小巧的鼻翼随着呼吸轻微的扩张。脸上好像多了些肉,更白皙了,今上午扇的巴掌印完全消失。

    严七正用一种勾人的眼神看着他:“大少爷…大少爷…你疼疼我罢,我想闻大少爷的嘴,吃大少爷的舌头,尝尝大少爷的口水甜不甜……”

    他从进门就没说过话,一说话就是这语出惊人的淫辞秽语,严荃被惊得记起了呼吸,深吸一口气:“不知廉耻的狗奴才,趁我没生气之前,马上给我滚下去!”

    一句惯用的话在此刻少了几分气势,严七听了轻轻一笑,然后闻了上去,他先轻轻吻了一下严荃的嘴唇,然后伸出舌头往唇缝里伸,湿湿热热的触感使得严荃微微张开了嘴,那舌头迅速挤开牙关,找到了严荃的舌,一下一下地挑逗。

    严荃从小练习骑马射箭,身材高大,严七这种身形的人,他轻轻一推就能将对方推翻。原本是想拉起衣服的手,不知何时变为扶腰的动作。

    可能是受酒的影响,他忘了自己的嫌恶。

    严七卖力地与严荃舌吻,严荃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任凭对方咂自己的舌头。他看着眼前的人微微闭眼,非常享受地吸吮自己的唇舌,发出嗯哼的声音,湿热的呼吸全喷在自己的脸上。

    “嗯哼…啊…大少爷的…唔嗯…”严七松开他的舌头,脸上浮现红晕,娇笑道:“大少爷的口水好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