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荃与父亲商量完事后,严七已经跪完了,正跟其他小厮一起在打扫卫生,他扫视一圈:“石海呢?”

    “回少爷的话,夫人有事找石海。”

    严荃进到屋内,问道:“今日谁当值?”

    木莲着一袭水绿色裙子从珠帘后出来施礼:“回禀少爷,是木莲。”自从那日被严荃嫌弃身上的脂粉味太重,她就再也没熏香了,衣服也挑素静的穿。

    “到我书房里来,把严七叫上。”

    书房里,严荃说要写信,严七麻利地铺好纸,他手一伸,严七就递上一支他惯用的笔。严荃沾了一点墨,放到眼前观察后,淡淡地说:“浓了。”

    “是。”严七赶紧调整。

    木莲端正地站在一旁,等待严荃吩咐,过了一会儿,严荃才开口:“我娘叫石海什么事?”

    “回少爷的话,今日夫人用过早膳后,将我和木兰、木槿叫到她房里问话。”木莲斟酌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夫人问我们最近可曾侍寝,木兰说未曾,还问少爷您最近是否念过哪家姑娘的名字……看样子…”

    “看样子什么?”

    “看样子是要为少爷您寻门亲事,夫人还想知道少爷您最近与谁聚会,我们三个不知,木兰说要问问石大哥。”

    严荃了然,这两日晚上的事想必他娘都知道了,他无意隐瞒,只是一想起梦里的对象,他就几欲作呕。

    那对象,此刻就在自己身边,无知无觉的替自己研墨。

    “你下去吧。”

    木莲下去后,室内诡异的安静,只有严荃写字的声音和研墨沉闷的声音。当严七意识到现在是两人共处一室时就害怕,回想以往,其实他很小的时候就跟着严荃在书房了,还记得他的很多习惯。比如最初严荃写什么字,嘴巴上也要跟着念叨出来,最喜欢老师送的那支白玉双鲤毛笔,喜欢带着松香的墨……

    不知什么时候,严七再也没关注过严荃的习惯,反而更关心怎么才能不被处罚。

    “这么快,我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严荃突然出声,打破了此间沉默。严七不敢乱接话,但又怕大少爷责怪自己不知礼节,犹豫半天,轻轻地说:“是了,大少爷该谈婚论嫁了。”

    “你呢?”

    “啊?”严七一呆,不懂这话怎么来到自己身上,他正想说自己还未有成家立业的想法,就看到严荃一脸讥讽地斜睨着自己,他心口一颤。

    “呵,你还真在想啊?你长得这么丑,要本事没本事,身份又十分卑贱,真的会有姑娘看上你?”

    那语气有多尖酸就有多尖酸,严七怔住,他不是傻子,大少爷对自己恶意满满怎么会只是简单的问话呢?他抑制住心里的难过,回道:“少爷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