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澈对她全程没看自己几眼的态度有些不满,在她对面坐下,隔了一张桌案看她:“我要跟刘肃去西南打仗。”

    “嗯,我知道。”

    “你知道?”

    “白日又不是没看见你跟在刘肃身边。”言臻头也不抬,“你冒雨前来,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说这句废话吧?”

    夏侯澈前一刻还在为她白天看见自己而生出几分欣喜,下一刻又被她后面那句话打回原形。

    他气鼓鼓地看着她飞快地批阅文书,忍不住道:“你就不问问我这半年在京城都干了什么?”

    “没什么好问的。”言臻道。

    夏侯澈被她的冷淡一激,心头恼怒,忍不住抬脚踢了一下桌腿。

    桌案一震,言臻批阅文书的动作顿了下来,她抬头,眼锋如刀,盯着夏侯澈。

    夏侯澈被她这么一盯,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惹她不快了,他沉默了一瞬,心虚地用袖子擦了擦桌案:“这桌子……有灰。”

    言臻放下笔,往椅背上一靠:“我不问,是因为相信你能做好,不用我操心,而不是不管你,明白吗?”

    夏侯澈一怔,心头的不满瞬间散了一大半:“当真?”

    “我要是不管你,何必费心思往你身边安插人手,保护你的安全?”

    这事夏侯澈是知道的,言臻安插到麟趾宫的那人,明里暗里帮过他数次。

    他心里最后那点芥蒂也消失了,语气轻快起来:“我在京城听了不少关于你的传言,都说你赈灾有功,可眼下局势未定,你若风头过盛,恐怕会引起陛下猜忌。”

    “他对萧家人的猜忌就没断过。”言臻冷冷一嗤,“跟来蜀地赈灾的,从谋士到我身边婢女紫璎,都是他安排的人,你放心,此事我有分寸。”

    夏侯澈知道她是个有主意的,闻言不再多说。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夏侯澈敏锐地嗅到空气中飘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蹙眉:“哪来的血腥味?”

    言臻闻言,反手往自己背上一摸,掌心一片殷红。

    夏侯澈一惊,立刻起身:“你受伤了?”

    “大惊小怪什么。”言臻不以为然,刚才夏侯澈来得突然,她伤口只处理了一半,没想到血没止住,这会儿把后背的衣服都染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