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七苦笑了一声,没有气馁,也没有恼怒。而是平静的,将打成结的线团取下来,重新换了一根线。

    她并不是,一个容易生气的人,更不是一个,会胡乱发脾气的人。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因为左手失误,就朝九皇叔发火,那很不像她,太不理智,也不太冷静了。

    “也许是我迁怒了。”苏云七喃喃地说了一句,又笑了笑:“这可真是,一个坏毛病。”

    “不过,九皇叔他活该。”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顾随的傲慢,宋宴的张狂,不就是跟九皇叔学的。”

    不过是九皇叔更成熟、更稳重,也更强大。以至于,同款的傲慢与张狂,在旁人身上会让人讨厌。可要是九皇叔,就会觉得理所当然。

    生而高贵,天生强者。

    这样的人不傲慢不张狂,还有谁有资格傲慢,谁有资格张狂呢。

    “我居然开始觉得,九皇叔傲慢张狂是应该的,我果然是……中了九皇叔的毒了。”苏云七笑着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想法全部丢开,埋头,继续用左手练习打手术结。

    苏云七练得认真、专注,又背对着门而坐。她没有看到,九皇叔站在她的门外。

    大大方方,没有隐藏的,站在她的门外,看着她的背影,只要她一回头,就能看到九皇叔。

    甚至,她要早些回头,还能看到九皇叔,抬手要敲门的动作。

    九皇叔是来找苏云七的。

    老大夫给他换好药后,九皇叔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可脑海里却不断闪过,苏云七委屈、颓败,红着眼睛落泪的样子。

    九皇叔刚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

    而后……

    略一思索,九皇叔就来找苏云七了。

    这是九皇叔,第一次来落霞院。一踏入落霞院,九皇叔就明白,苏云七为何委屈了。

    在此之前,他只知落霞院,离前院最远,最偏僻,却不知落霞院的方位如此糟糕,更不知整个院子颓败得不成样子。

    甚至因为落霞院,常年照不到太阳,院子阴暗潮湿。时间久了,院子里的木头都腐烂了,整个院子都充斥着一股腐烂的味道。

    这股味道着实不好闻,常年住在这样的院子,不说心情如何,身体也得败坏。

    九皇叔原本是打算,看看苏云七有没有,背着他悄悄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