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手机通讯录翻了又翻。

    本就没有几个人,去掉许久不联系的,去掉那些只有表面关系的,最后剩下的,也只有两个选择。

    我爸,和陆司卿,我此生最不想纠缠的两个男人。

    我仰头靠着墙,给我爸打电话肯定要挨一顿骂,而且大概率一分钱都拿不到。

    而陆司卿……不用给他打电话我都能够想象到他会说什么,肯定各种贬低我,再次给我贴上菟丝花、金丝雀的标签。

    我打通了我爸的电话,好一会儿电话才被接起,极为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什么事啊?”

    我忙道:“爸,借我点救命钱,三万块就够了。”

    “没有,挂了。”

    “爸!”我赶忙制止了他,“那钱真的是用来救命的,我不是找你给,我只是求你借给我,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少废话,你都已经嫁到陆家了,缺钱找你老公要啊,我欠你的啊,一打电话就是要钱,你还能干点什么,真是废物。”

    说完,他就直接挂了。

    我听着电话忙音,心瞬间沉入谷底。

    他拒绝的那么果断,甚至不问问这钱拿来给谁救命,是不是就算是我要死了,他也能如此冷漠。

    我早有预料,绝望却一下击中了我,席卷了周身,我狠狠咬牙,低头准备给陆司卿打电话。

    突然肩上一暖,有人给我披了件外套,我眼前模糊朦胧,看不清来人,等眼泪滚下,我心头狠狠一震,耳边的声音刹那间消失了,呆愣在原地。

    眼前人一身干干净净的白衬衫,五官精致,挺拔的鼻梁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气质出尘脱俗,像个温润如玉的教书先生,最绝的是他一双漂亮的眼睛里,似是含着盈盈秋水,温柔平和。

    从我见到他开始,他看着我的眼中就带着柔柔笑意,“好久不见,知意。”

    我还没从惊愕中缓过来,呆呆的看着他,又呆呆的看着他的腿,叫了一句:“沈寒……”

    “是我,我回来了,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沈寒拿出手机,往舅舅的医疗卡里充了钱,全程没有一丝犹豫,往我手里塞了票据。

    他明媚一笑,热烈张扬,“不要慌,都解决了。”

    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掐住了一般,低头愣愣的看着手里的票据,足足三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