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宁谷迅速转回头,一把抽走了书,哗哗就翻开了。

    然后就一直哗哗地翻,从头翻到尾,又倒着回来翻了一遍,最后停了下来:“这画的都是什么啊?没有一个东西是认识的。”

    “这不是个人吗?”连川随手翻开,指着一幅画。

    “哪有人长这样的,这画得跟清道夫一样,就一坨黑,”宁谷说,“照这么画,疯叔那个也是画了。”

    “那你要的不是画,”连川说,“是照片。”

    “是画。”宁谷说。

    “是画出来的照片。”连川说。

    “你懂屁。”宁谷不服气。

    “你懂。”连川说。

    宁谷愣了愣,看着他笑了起来:“你嘲笑人这方面的反应也很快啊。”

    连川勾了勾嘴角,算是笑了一下。

    书架上的书,连川全都看了一遍,没有什么特别的,全是故事书和画册,虽然故事讲述的内容和表达形式跟他从小接触到的完全不同,提到的各种东西他也都不知道,但也差不多能理解,两格走马灯的差异。

    只是他想找到一些非虚构类的内容,或者带有一些技术性的,能帮助他理解眼前这个世界的东西,却一无所获。

    这个书架的主人,像是刻意回避了这些,或者说,书架的主人只需要这些生动的,脱离现实的故事。

    这人跟九翼到底什么关系?

    是九翼不想见到的那个人吗?还是九翼本人?

    狗头面具挺大的,连川对九翼本脸的观察远不如面具细致,现在让他回忆面具之下只露出来的嘴和下巴,实在很难判断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这纸片能到舌湾,”宁谷说,“是从哪儿过去的?鬼城有不少没见过的,也搞不清干嘛用的东西,旅行者都拿那些去失途谷交易,至少鬼城是有什么方式能跟别的格子联接的,是哪里?”

    “如果不是边界之外,”连川说,“那就是那辆车,旅行者有人跟着车一路走的对吗?”

    “是,但都没再回来,”宁谷说,“消失了,会不会也变成了空壳,堆在边界之外?”

    “意识去哪儿了呢?”连川戳了戳自己的下巴。

    “我们现在是意识吗?我们回不去的话,也只有一个壳留在失途谷。”宁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