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夫人不想听她撒泼:“慧姨娘失心疯了,堵住嘴拖出去关在柴房。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给她吃喝。”

    撒泼打滚的赵素兰再次被堵上嘴往外拖,她一路上挣扎的厉害,像条失控的疯狗。

    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的孤傲冷清?哪里还有半昔年高门贵女的端庄得体?

    谢妙仪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心中反而有些唏嘘。

    看,要对付一个女人就是这么简单。

    用世俗,用名节,就可以把她拿捏的死死的。

    就算告到官府也没用。

    前世,谢妙仪就是被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捆绑,所以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其中少不了赵素兰出谋划策撺掇。

    落水受寒不能生,收养恩人遗孤,用嫁妆银子供养全家,桩桩件件,都是她用世俗用名节为女子设下的圈套。

    估计连赵素兰自己都没想到,害人终害己。不知不觉中,她竟也被困进了自己亲手设下的局中……

    随着赵素兰被拖走,事情也算告一段落。

    谢妙仪‘扑通一声’到族老们面前,红着眼圈感激涕零:“我年轻实在不经事,多谢各位长辈为我做主。各位叔伯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敢忘。”

    族长说了几句场面话让她起身,突然话锋一转:“谢氏,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侯爷如今成了这副样子,不知道能不能治得好。你又多年无所出,侯爷膝下也没有其他男丁。是不是应该尽快张罗起来,从族中过继个孩子到你夫妇二人膝下请封世子?万一日后有个三长两短,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谢妙仪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也早就做好应对之策。

    但表面上,她差点瘫软在地,泪流满面哀求:“三叔公,侯爷只是病了,只要找大夫仔细调理肯定能恢复。现在说过继的话恐怕会刺激到他,请叔公做主,再请个大夫来给侯爷瞧瞧吧。”

    族长:“……侯爷如今这个样子,就算治好了,恐怕也会子嗣艰难。”

    谢妙仪犹犹豫豫瞧张大夫一眼:“听闻老寿王前些年也曾……也曾得过跟侯爷一样的病,但是在卧病期间,府中侧妃依旧生下一儿一女,男孩就是如今承袭了爵位的寿郡王。依我愚见,侯爷这病应当不会影响子嗣。”

    这事既牵扯到皇家血脉又牵扯到医理,张大夫不敢掉以轻心,仔细斟酌道:“侯夫人所言倒也不无道理。马上风也分很多种,有一部分人确实还可以传宗接代。”

    谢妙仪惊喜:“我就说侯爷一定可以的。”

    张大夫严谨道:“从脉象上来看,侯爷……除了中风之外,身子倒还不算亏虚。至于能不能传宗接代,还得看具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