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秋大方地给宋雨晴买了一斤的奶糖,“衣服就别买了,我找工友要内部份额,买厂里的布料。买回来了找楼下齐阿姨帮忙做两身衣服。鞋子也该买一双,你到时候和妈一起来买吧,我这没票。”

    宋红旗看着那一小袋的奶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很快就扭过头去不再看。她也就过年的时候能吃上一两颗,其余时候家里是不可能买这么贵的零食的。

    但这东西有营养,把奶糖划开了,和奶粉也差不多。二姐要下乡劳动,很辛苦的,她就不要拿二姐的奶糖吃了。

    下一秒,一颗奶香浓郁的奶糖直接塞到了她嘴里,旁边的大姐也被塞了一颗奶糖,二姐最后才给自己拿了一颗。姐妹三人站在百货商店的大门前,看着街道上来往的行人,一边脸鼓鼓的,不约而同地露出幸福满足的笑容:真好吃啊!

    饶是从物资丰富的二十世纪而来的宋雨晴,也不得不夸一句:这个奶糖真的好好吃啊!

    她小时候吃的大白兔奶糖就是这个味道!但长大后再从超市买大白兔奶糖,品牌还是那个品牌,但是味道已经不一样了。

    如今再吃到熟悉的味道,重温了小时候的快乐。

    六岁前她在川省老家和爷爷奶奶住,六岁以后,才被爸妈接到了羊城隔壁的禅城读书,他们家也在这里有了第一个厂子。后来哥哥高中毕业,大学考到了羊城,一家人总算离得近了。她大学去省外读的,本科加硕士读了七年,毕业后又去了海市......

    她对羊城也还算熟悉,毕竟六岁后就到了禅城,两个城市离得近,哥哥还在羊城读大学,爸妈没少开车带她到羊城玩。

    有点想爸妈和哥哥了,就算是小时候住在川省老家,爷爷奶奶也把她养得白白胖胖,来到这里的这几天,吃不好穿不好睡不好,哪哪都不好。

    没有办法,窝囊,想哭。

    “哎哎哎,二姐二姐,那边有人打架!”宋红旗嘴里含着奶糖,说话有些模糊不清。但宋雨晴还是很准确地接收到了“有人打架”这个重点,刚刚的忧伤一扫而空,顺着宋红旗的手指看过去。

    嚯,哪那能叫打架啊,分明是单方面群殴。

    一帮人按住一男一女打,其中一个长得稍胖的大姐下手如刀砍猪头,啪啪啪地不停歇,直接把被死死按住的一男一女抽成了红通通的大猪头。

    说实话,她看着就觉得怵得慌,太可怕了。隔着那么一段距离,她都能感受到那个肉实巴掌抽脸上得多疼。看得她直吸冷气,嘶嘶,可怕。

    宋红旗看热闹不嫌事大,要过去看看是什么事情,但被宋知秋给拉住了,“别去了,被打的那男的是我们厂的仓管组长,被打那女的是我们隔壁车间的女工,打人那女的是男的老婆,前段时间我说厂里有人来抓奸,就是她。”

    那时候厂里拦着不准闹事,所以没出问题,现在是在大街上,也不知道那两人怎么想的,一个有家庭一个还是年轻大姑娘,怎么就凑一起去了......

    宋红旗啧啧地摇头叹道:“大姐,你们厂的事情可真多啊。”

    宋雨晴竟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丝羡慕,看来宋红旗小同志也是个爱吃瓜的。

    宋知秋嫌弃地撇嘴,“好事没有,破事挺多。”

    宋雨晴她们姐妹三个出来大半天,把小半个羊城给逛了个遍,宋雨晴还去市图书馆借到了湛县的资料带回家。

    回家后,看到她床上就多了双黑色的布鞋,是唐秀香给她买的。傍晚,宋建国和张紫英带着大宝在张家吃饭回来,宋雨晴拿出白天买的奶糖,特意说这是大姐给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