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鸟痊愈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可能是担心仇敌埋伏,它一直赖在剑冢峰上不走了。

    昨晚,成澜沧留杨晋一在剑冢峰上,他计划再去捕几只麝兔来。

    去外面寻了大半夜,他一只也没寻到,还道是自己这些年来猎捕的太过头了,将它们在青竹山上灭绝了。那怪鸟见他无功而返,自己便蹿出了山洞,如一道鬼影般没入了后山的林中。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怪鸟嘴里叼着两只被它啄断了脊梁的麝兔回来祠堂山洞——这些年里,它知道杨晋一只要晚上在剑冢峰留宿,就一定会吃麝兔。刚刚见成澜沧没有抓到,自己就出去啄回来了两只。

    这让成澜沧第一次将怪鸟看做了“自己人”。

    他把两只麝兔一起剥了,架在火上烤了两个多时辰方才烤好,之后拿给杨晋一,让他全部吃了去——比选大会越来越近,他心里也有点着急了。

    按理说这几年里,他杨晋一吃了这么多只麝兔,应该见到它就会觉得想吐了,但一直以来,杨晋一克服着自己心中这种恶心的感觉,其目的也只有一个——突破。

    倘若嚼蜡能助他突破,纵是让他日日去嚼那玩意儿,又何尝不可呢?

    天不亮时,杨晋一就将两只麝兔尽数吃了干净,其实二人的心里都不知道这样冒险到底能行不能行,心中也都是十分紧张。

    他盘坐在祠堂洞内,入定后没多久,无数灵气如湍急的洪流自口鼻中迅速灌入,中宫几乎也在一瞬间就被挤满。

    杨晋一心惊胆怯,引导汹涌奔腾的灵气不住下沉入丹海,他体内各处经脉中,声势之浩大,气势之磅礴,若是能亲眼见到,定会被这种景象所震撼。

    起先,杨晋一还足够冷静,但灵气愈积愈多,让他立马乱了阵脚,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后来,体内的灵气聚集的太多太快,它们的运行轨迹又显得杂乱无章,杨晋一一边尝试引导,一边又要沉气入丹,立刻就感到分身乏术,整个人满头大汗,全身上下也逐渐开始泛起红,和当日见到的肖玉和刘扶苏昏迷时那样子有点像。

    成澜沧见杨晋一表情十分痛苦,心里也是一阵发虚。

    平日里的这个时候,丹田内的那个家伙应该已经出手相助了,为何这个时候了还没出现?他苦苦哀求那东西赶快出手干预,但见杨晋一全身红得开始发紫,他彻底是慌了神,心里砰砰直跳,呼吸都显得有些急促起来。

    “遭了,遭了,我闯下大祸啦!”

    成澜沧心中悔恨地长叹一声,赶忙将自己双掌按在杨晋一的胸口,继而灌入真气护住了后者的心脉。

    杨晋一和成澜沧一样,惊讶于那东西为什么今天没有出来帮助自己。

    过去有异宝相助,他有恃无恐,但现下异宝迟迟不肯露面,自己一个人要对付这么多的灵气,登时感到力不从心起来。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的意志不够强大。

    他上山四年,每日勤练不缀,吃着成澜沧的麝兔,怪鸟的灵果,以及小师姐偷偷拿给自己的灵丹,无论经脉还是神识,早已有了巨大的提升,不可同日而语。又因为异宝常常显形,助他吸收灵气,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异宝需要这些灵气来滋养,以致杨晋一认为再多的灵气,自己总能应付,开始大行其道了。

    但他目前实际修为,也不过初阳境界,就是明清境中期的弟子面对如此多的灵气,那也是疲于应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