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碑上的剑经,杨晋一至今不知道它的名字,但这三年间,他对敌无数,一直都用这一套剑招,却也未逢敌手,此下,他心中平和,起势随意,好似平日里习练剑招一般,但脸上的表情却不轻松,因为眼前的陈向权是他这几年里遇见过的最强大的对手。

    旁边那些修为低浅的人满脸困惑,他们见杨晋一只是漫不经心的出招,陈向权表情却是十分凝重,更是常常凝立当场不敢动弹,直至杨晋一的长箫点到了其面前,方才仓促格挡,而后向后退开一步,整个人的动作显得既僵硬又仓促。

    可在店内其他高手眼中,他杨晋一剑法却十分高明,只觉他一剑刺出,就似八方来招,同时封住了他陈向权前、上、下、左、右五个方向,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若非杨晋一害怕消耗太快,将对方身后的退路封堵起来也未尝不可。

    陈向权自认修为高过对方,不肯向后退开,更不愿承认对方剑招的厉害,当杨晋一刺出一剑,他便在脑中思索着如何格挡还手,却没想不论他如何想,那杨晋一的剑招似乎都没有破绽,任他如何演练,杨晋一始终要快他一步,且对方似乎知道他的心意,一旦他身形微动,杨晋一的长箫立马封住他的去路,且长箫始终将他的要害罩在其下,让他避无可避,只能乖乖的向后退开。

    数招过后,他只觉此招和剑宗的“乾坤诀”很像,只是乾坤诀声势浩大,以玄功为主,剑招为辅,虽气势上比杨晋一使出的这套剑招更强大,但剑招却没有对方精妙。

    不过,他觉得杨晋一这一招定然也比不得乾坤诀,因为自己想退,身后始终都有机会,而乾坤诀,却是将敌人的去路封死,外面的援手不能靠近,内里的敌人更是无法逃脱,不分个你死我活决不罢休。

    陈向权又吃力挡下一剑,整个人已经退到了角落里那五个人坐着的桌子前,他凝眉道:“你这是成长老所授的剑法?”

    “不是!”

    陈向权冷哼一声,道:“不是我那师兄教你,就凭你,能悟出这套剑招来麽?”

    “我从哪里学来的,又干麽要与你讲?”杨晋一不满,叫道:“你且看剑罢!”

    他从使出这套剑招至今,都没有加持太多真气,一来他怕消耗太多,二来他怕误伤店中其他食客,是以剑招攻击的范围,始终保持在二人半丈之内的范围,不敢动作太大,以免连累旁人。

    陈向权还道其实力不过如此,当下使出自己全部实力,店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起来,下一刻,他整个人在原地消失,却是使出了剑宗的“飞龙遁法”。

    杨晋一修为不比对方,无法感知到其准确方位,八玄收回在身前,向后疾跑数步,后背抵在一面墙上,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店内的动静。

    下一刻,陈向权忽然从左侧一闪而过,长剑寒芒一闪,就在杨晋一的小臂上留下了一道血印。

    杨晋一痛得“咝”了一声,举起八玄欲要劈砍,对方的身影却又消失不见,陈向权的声音在店内各个方向传来,道:“束手就擒,我便让你少受点罪,不然……”话音刚落,杨晋一的小腿又被对方的长剑削中。

    如此数招过后,杨晋一全身上下已经有多处挂了彩,陈向权冷言道:“再不投降认输,我便在你身上刺上几个透明窟窿。”

    赵化芝面露忧色,道:“师兄手下留情,他曾经也是剑宗弟子,我看还是算了,放他走罢。”

    “不行,师妹莫要妇人之仁,”陈向权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发出,道:“听说这小子在外尽结交魔教妖人,我担心他迟早有一日要堕入魔道,为了以防万一,定要将他修为废掉,往后任他与谁勾结,咱们却也不管了……”

    话音刚落,他的长剑又削向杨晋一持八玄的手腕。

    杨晋一一直没有吭声,全身上下虽然多处受伤,却并不慌乱,他也大概瞧出陈向权进攻的规律,心中一直留意着对方下一次的动作,至于这期间对方说过什么话,却是一句也没听进去。这时,眼见寒芒又现,杨晋一目光一凛,心想这一下总不会再让他得逞,怒哼一声,手臂急收,八玄下沉,随着小臂一挽,八玄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伴随着一阵若隐若现的雷电声,狠狠地撞向陈向权的仙剑。

    铛!

    陈向权发出一声惨呼,整个人出现在半空之中,身子凌空翻滚数圈后,踉跄着落在地上,持剑的右手手腕剧痛,整支右臂酥麻,近乎没有知觉,他的长剑已被杨晋一击飞,直插在了酒楼的房梁之上,发出一阵阵嗡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