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跋山涉水,毅康终于是回到了内城。可笑的是,他并非是被人请进去的,而是被京城城门的守卫压进去的。当时担任顺天府尹一职的李卫叔父也正好有事出访去了,偌大一个京城,竟然沒有一个人信他是内城贝子,更沒有人信他就是礼郡王的大儿子赫那拉毅康。

    无奈之下,毅康就这么在顺天府里头吃了好几天的牢饭,等到自己父亲上门來提人了,才能够重见天日。

    “……阿玛。”

    毅康一抬头,就瞧见了允鎏一脸古怪地在他的头上打量來打量去。那表情似乎是有点恼怒,又有点疑惑,总而言之是又复杂又滑稽。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毅康不敢发作,更不敢笑。他只好把这一肚子憋闷再憋回去。

    “走吧,不然你额娘在府邸里等急了。”

    允鎏一转头,先走了出去。毅康跟着父亲出了牢房,一眼就瞧见了阿宝正牵着马车在那里等着盼着,焦急的模样,似乎是要把脖子拉长才罢休。

    “少爷。”

    一瞧见毅康走近,阿宝的眼睛就红了。毅康看在眼里觉得挺不好受,刚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被允鎏催促着进马车。直到到了自己家里,允鎏才把他从马车里头放出來。

    到了大厅,玉宁与毅恩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玉宁一见到毅康,就哭了起來。又抱又骂又打,到最后就只剩下哭了。

    “这些个月份你去哪里了?啊?到哪里都找不到,药王谷的人都出动了所有的人马都找不到你。咱们府邸里的家丁都要把京城掀个底朝天了也找不到你。你就是不让人省心,就是不让人省心。呜呜……”

    玉宁说到最后,也沒脾气了。只是紧紧抱着自己的大儿子。好像很怕他又消失不见。毅康任由母亲抱着,心中愧疚更甚。正在这时,本來就小孩子心性的毅恩擦了擦眼泪,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地转着,就盯着毅康的头发瞧。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來。

    “大哥,你头发……怎么留了个前朝的发式?”

    “呃……”

    毅康无言,玉宁闻言一愣,好半晌才回过神來,伸手去摸毅康的头。忽然大家均是扑哧一笑,之前还有些悲戚的气氛转眼间便一扫而光了。

    当夜,在一家人用饭之前,毅康便已经去沐浴更衣。既然是进了内城,头发自然是个大问題,必须要先打理好。等到毅康又一身清爽地回到众人面前时,就连允鎏的唇角都有些上扬,看起來今天是赫那拉府里大家的心情都很不错。

    “毅康,不是说只留一两个月么?怎么一耽搁就耽搁了这么久。”

    “嗯……中间碰到了一点事情,确实是耽误了我不少时间。再加上沒有能够给家里通风报信的东西,让额娘担心了。”

    毅康抿了抿唇,也不知道关于黑白无常的事情是当讲不当讲,至少白夭夭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说的。他一边半真半假地回了玉宁关切的问话,一边便给玉宁碗里夹了好些菜。

    允鎏端着碗,打量了一阵毅康,看得他直发毛,生怕自己是有什么不自在的地方让允鎏瞧出了端倪。不过,最后允鎏什么都沒说,只是照顾着毅恩和玉宁的饮食,这样的表现让毅康松了一口气。可是这口气刚呼出去沒多久,就又被提起來了。

    “你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这么久。江南别院那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呃,这个,当晚我在江南别院里头听丹心会的那些人妖言惑众,过后我便想要退出來,结果却被中间的几个宵小发现了。那些人武功也算高,我一个不慎便被他们给伤着了。后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晕在了哪儿,当我醒來的时候,却被一位夫人所救。本來为了报恩,我一直留在这位夫人身边,为她输送真气。可是沒想到等到我要出山的时候,我忘记了夫人的教导,被困在了那个八卦阵里头出不來。这几天能够回來,还是我误打误撞闯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