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年世兰日日饮药,皇后按下心中不安,派了人在太医院四处查探,终于被她查到了一丝端倪。

    “什么?!”皇后惊惧到声嘶力竭:“你说江诚江慎二位太医,给翊坤宫配的药中有安胎药?”

    “正是,奴才找的人查了好几日,几经确认,才来禀报。”江福海瑟缩答道。

    皇后顿时如卸了力般,重重坐下。

    “怎么会这样?年世兰她怎么可能怀孕?不会的,不可能的!”皇后喃喃道。

    任她想破天去,亦不会想到,宫中最不可能怀有身孕的人,此时有了身孕,还是她十数年来的死对头,皇后只觉头顶与额头隐隐作痛。

    “阿青,阿青,年世兰怀孕了,怎么会这样?”她无意识地说道。

    陈嬷嬷此时亦是束手无策,她早派人打探过,翊坤宫里里外都是皇上的人,围得如同铁桶一般,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她心知不妙,却也未料到事情会到如此地步。

    “阿青,本宫的头好痛。”

    皇后的头风又犯了。

    此时的沈眉庄正静静坐在榻上,望着窗外出神。

    即便此时她失权失宠,还自请禁足,她亦是不后悔那夜之事。

    过去嬛儿常劝她,前朝有年羹尧为年世兰做靠山,年氏的位子便动不得,皇上已对年家起了杀心,只是还要从长计议,是以还须忍耐。

    她忍了许久,也盼了许久,她知后宫如何,丝毫无法与前朝相提并论,所以她只静静等着,如嬛儿所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便是计议个如此结果吗?即便曹氏告发,严审了周明海,人证物证俱在,也只是降位禁足,如此不痛不痒的惩罚?

    那她的忍耐又有何意义?她非是怕她年世兰,她只是信那个人,信他会给她们一个交待。

    既如此,那便她自己来吧,年世兰,你总该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些代价。

    她自然知道那是大内秘辛,谁都碰不得,可却是她能想到的,唯一能够简便直接报复年世兰的办法。

    她也早就预料到了后果,天子之怒,她一人承担又如何?但她也知晓,皇帝定不会将这层窗户纸捅破,他不能为着这件事直接罚她,终归是要寻个由头。

    什么宫务出了差错,什么账目出了问题,欲加之罪罢了。

    起先她还抱有一丝期望,他或许会念着她受的委屈与折辱,对此事睁只眼闭只眼,索性此时隐秘,并无外人知晓。

    她错了,在他如此轻纵了年世兰时,她便该知道的,她沈眉庄,不该奢求与帝王的夫妻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