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雅芝在激动过后手足无措,她拉着向阳的手腕不肯松开,她把向阳拽到沙发上,坐到他身边,仔仔细细的观察这张十年未见的脸。

    她一声声“向阳”的叫着他,恨不得把十年亏欠下的叮嘱和呼喊,一次叫个够。

    她的眼泪没有停止过,难过或是激动,已然无法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问他这些年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为什么一直不来寻找妈妈,她问他住在哪里,有没有上学,她让他回到她的身边。

    分别十年后再见面的询问,一股脑的砸在向阳的身上,他一句话不说,或是不知应该先回答哪个问题,或是不想回答。

    他默默低着头,重新把帽衫的帽子遮掩在头顶,他的两只手不安的相互交叉揉搓,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的大腿看,继续默声。

    徐雅芝得不到任何回应,她抬头和周舟互相对视一眼,她平和着脸色,拉住向阳的手腕,说道:“向阳,和妈妈回家,妈妈把所有的工作都推掉,和妈妈回家,我们回家慢慢聊。”

    可忽然,向阳一把甩开了徐雅芝的手,他的两只手再次紧紧交叉在一起,低沉开口,“我需要十万块。”

    所以,他并不是来认亲的,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为了柳小柔的那十万块。

    向阳也的确是这样想的,他不是来认亲的,他也不要什么荣华富贵的生活。徐雅芝和向家人,是他唯一想到的,能掏得起十万块的有钱人。

    他愿意为了柳小柔,来找徐雅芝要钱,他有他要守护的东西。

    徐雅芝诧异不已,她红着眼,而另一旁,周舟不停地冲着徐雅芝递眼神做提醒,让徐雅芝考虑再三。

    可徐雅芝确信无疑,那装着胎发的水晶吊坠,就是十年前向阳的东西,假不了,绝对假不了。

    办公室的气氛压抑不已,向阳不说一句话,可他的身子愈加拘谨,忽然,他站起身,低着头道,“不给就算了。”

    他转身要走,徐雅芝嘶哑开口,“我给你!我现在就给你,向阳,你是妈妈的向阳,对不对?”

    徐雅芝再次泪目,她几乎是带着恳求,“你是在埋怨妈妈对不对?埋怨妈妈当年把你弄丢了,埋怨妈妈让你过了十年的苦日子……”

    徐雅芝抹着眼泪,她再也没了平日里商业精英的飒爽,眼下这会儿,她只是一个失而复得的悲哀母亲。

    她哭泣不止,“你是向阳,对吧……”徐雅芝歪着头,意图看到被向阳遮掩在帽檐下的眼,“你是妈妈的向阳,对吗……”

    向阳沉着一股气,他不去对视徐雅芝的眼,他的目光落在茶几的边缘,狠着心开口,“我是向阳。”

    徐雅芝的脸上浮现一丝轻松地笑意,她泪眼模糊的抬头看向周舟,交代道,“周舟,去准备十万。”

    向阳即刻抬起头,看向周舟,“我要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