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梦起初还挣扎,等她明白自己如何挣扎都无用时,她也没了力气。
朱梦被捆手捆脚,愤愤地望着天花板,塞进嘴里的臭袜子散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她几度干呕。
袁佩佩用胶带封住了朱梦的嘴,连带着那双臭袜子,一起被封了进去。
屋子里短暂地安静了下来,宋海云和袁佩佩坐在床边,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却也叹了一口气。
今天是个好日子,是个一雪前耻的日子,只是,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她们早都打好了算盘,从袁依菲出现在朱晋面前的第一天起,她们母女三人,就做好了周全的计划。
宋海云回头看了眼放弃挣扎的朱梦,嘴里的话说给朱梦听,“你知道这些年,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吗?我辛辛苦苦养大的两个女儿,一个被你和向明远给毁了,另一个,踏上了为姐姐报仇的末路。就连我那个可怜的丈夫,也逃不掉你们向家的诅咒,那些年,有权有势的人就是王道,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出了事都不知道应该找谁说理,我老伴瘫痪了,赔偿金只给了一半,但凡你们在安全维护上做的正规点,我老伴也不至于摔成了瘫痪!”
宋海云发着呆,苦笑着,“那时候我们一家人,都准备好一起去死了,家里的经济来源没了,佩佩因为毁容而精神不正常,穷困潦倒的时候,袁枭又出生了。”
宋海云摇着头,“还真就是那么回事儿,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我们招谁惹谁了呢?我们又做错了什么呢?佩佩她不过是听信了向明远的花言巧语,我那可怜的老伴也不过是信了工地的安全防护,我们以为你们是好人的,可到头来呢?”
宋海云低头抠着自己的手指,“我记得那天,我和佩佩都说好了,就这么结束这一生吧,我甚至买好了农药,也联系好了可以收养袁枭的家庭。临死一刻,是菲菲阻止了这场悲剧的发生,那时的菲菲还在念书,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全部来源于书本,她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我记得菲菲那天说,她不读书了,她要出去赚钱,什么来钱快,她就去做什么,她要我们好好活着。”
宋海云冷笑道,“可是怎么活啊?我们家已经变成那样了,所有亲戚朋友都绕着我们走,生怕我们开口朝他们借钱。”
坐在一旁的袁佩佩苦涩道,“后来,菲菲去学校跟老师求情,跟同学求情,求他们能不能一人捐一点零花钱,救救她残破不堪的家。”
袁佩佩看着宋海云的眼,含着泪,“老师来了家里探望视察,核对了信息的真实性,又跟领导言说了这件事。我们家的活命钱,是那些可爱的孩子一毛一块救济给我们的。”
宋海云抹着泪,“那会儿的菲菲还是个孩子啊,她连自尊心都不要了,那孩子仅存的一点自尊心,都不要了。”
气氛就这样凝重了片刻。
朱梦听着这些如似瞎编出来的经历,她当真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这等曲折离奇悲惨之事,就跟现编的小说故事一样。
她说不出来话,心里更泛不起丁点同情,她总是觉得,穷人的命苦,都是他们自找的,谁让他们蠢笨,谁让他们不努力赚钱生活!
朱梦在心里冷笑,谁没舍弃过自尊心啊!那种不值钱的东西,她早都被向明远碾碎了一次又一次!那些无病呻吟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悲惨经历,只是穷人的自我加戏罢了!
不过她承认,她毁了袁佩佩的容貌,可那就是袁佩佩自找的!
朱梦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一个普普通通的袁佩佩,妄想通过嫁给向明远而实现阶层跃迁?那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两把刷子,配不配得上!
想到这里,朱梦不禁发出一声冷笑,冷冰冰的声响从嗓口发出,被宋海云和袁佩佩捕捉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