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萧羽冷笑,“那阵子,我每天都想掐死那条狗,我想把它的狗头拧烂,我要让它死在继母的面前。再后来,继母怀孕,我因为痛恨,害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她更加恨我了,而我杀人的欲望,也是从那时积累下的。”

    房萧羽深吸气,“那些年,我的身体和心理,全部是病态加扭曲的,后来我开始大把吃药,越吃越胖,越吃身体越差,这都是继母害得。”

    房萧羽短暂停顿了片刻,忽然,他露出云淡风轻的笑容,他仰头望了望天,声音舒缓,“再后来的某一天,柳小柔出现了,她很狼狈,狼狈到让我觉得,她和我是同一类人,被所有人嘲笑,被所有人看不起。可就是那么一个小小的她,带着最干净的笑容,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起舞欢笑,她甚至丝毫意识不到,那一刻的她有多丢人。又或者,她从未觉得自己是丢人的。她很自信,很骄傲,她的身上是闪着光的,而那束光,把所有嘲笑她的人,都狠狠地灼伤了。”

    房萧羽放软了语气,“您永远无法理解她对我的意义,就是那一眼,就是那一刻,她拯救了我心里的自卑和脆弱,是她让我知道,就算是猪狗不如的人生,也有逆风翻盘的机会。妈,她必须是我的,她也只能是我的,全世界只有我才是最懂她的人,我相信,她也一定能理解我。我和她是同类,只有我能把她保护好,如果她不在了,我的信念也就坍塌了。妈,我爱她,我爱柳小柔,我不在乎她曾经爱过谁,我也不在乎她曾经属于谁,我可以给她各种各样的自由,但她最后一定是我的。”

    电话里,詹爱兰嗓音沙哑,“儿子……是妈忽略了你以前的感受,是妈妈的错。”

    房萧羽笑笑,“您没有做错,做错事的人已经消失了,他们都已经死了。”

    詹爱兰温柔道,“儿子,妈妈会尊重你所有的选择。”

    电话挂断,房萧羽上了楼。

    敲门走进套房,屋子里只有柳小柔一个人。

    看到房萧羽的那一刻,柳小柔心里咯噔一下,她的确没办法做到完全的冷静和若无其事。

    房萧羽把袋子放到一边,他推推镜框,笑着道,“张叔不在?你吃饭了吗?”

    柳小柔调整情绪,说道,“吃过了,你怎么没提前给我发消息啊?突然就来了。”

    房萧羽说道,“顺路,带了点你爱吃的零食。”

    房萧羽顿了顿,说道,“外面天气不错,要不要我带你下楼走走?你马上就要去美国手术治疗了,手术结束以后,估计有一段时间不能离开病房。”

    柳小柔说道,“不下去了,我现在有点累,正准备休息呢,辛苦你又跑一趟,我都不好意思了。”

    房萧羽说道:“怎么会不好意思,我们是朋友,来看望你很正常。”

    柳小柔的笑容里带着几分尴尬,她的确不太会演戏,特别是在挚友面前,她的假言和假笑,都是她心虚的表现。

    房萧羽捕捉到了这些微妙的小细节,他冲着柳小柔说道,“我最近感觉……你有点见外呢,你以前可不会这样,以前你只会说,多来常来,免得你一个人无聊。”

    柳小柔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她心里慌得很,特别是在得知詹爱兰和房萧羽是母子关系后,她更是信念崩塌。

    房萧羽并未多想,他很担心小柔的身体状况,他只会认为,是小柔过度疲劳导致的。

    他主动开口道,“那你休息吧,感觉你也没什么精气神儿了,我就不打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