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婶子一边将双手的角角落落,包括褶皱和指甲缝都抹上白酒,一边走到床头。

      “春暖啊,你别睡,听婶子说哈,你肚里的娃儿着急出来跑偏了,先出来了一只小脚……婶子现在也没得别的法子,只能把娃儿的脚塞回去……再把娃儿掉个头……会有点疼……”

      此时的张春暖哪里还能听明白她在说什么,除了疼得哼唧,也没其他反应。

      桂花婶子回到床尾,眼见着那条小脚出来得越来越多,她心知不能再等了。

      但这种事,在她二十年的接生婆生涯中,也只在跟着姨婆学接生时碰见过一次,当时还是姨婆动的手。

      张春杏也听到了刚才桂花婶子对自家妹子说的话。

      哪怕没有亲身经历过,只是听着,就觉得疼。

      她担忧地看向已没了力气喊叫的妹妹,深吸一口气,对桂花婶子说道:

      “婶子,你动手吧,再拖就来不及了!”

      她话音刚落,门外守着的周浩然坐不住了,轰然一下推开房门冲了进来。

      张春杏被开门声吓了一跳,扭头看去,气急厉喝:“添乱!你进来干嘛?!”

      周浩然没理会她,径直往床头走去。

      看到躺在床上,目光已开始涣散的张春暖时,心疼得落泪。

      “暖儿,暖儿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龙凤胎也跟着进到屋里来,被屋里张春暖的样子和浓郁的血腥味吓得当场呆了。

      张春杏急得直跺脚,把怀里的小婴儿塞进空着手的吴秀娟手里,卷着龙凤胎就出了房门来到堂屋里。

      将龙凤胎交给堂屋里等着的沈老爹后,她没来得及回答两位老爷子焦急的问题就要往回走,刚走出两步,眼角余光扫到坐在一旁的褚自明时硬生生地停下了步伐。

      “褚先生?褚先生!”

      张春杏在沈家住了一个多月,也是见过被请来给自家妹子检查身体的褚自明的。

      她一拍脑门,脚尖一转,快步走到褚自明面前,拽着他的手直接往里走。

      “这位女同志你松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