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懒得顾忌他是否可疑,心底的倾诉欲难以压制。

    “我要不是威北将军的女儿,要不是你这个宣威将军义兄亲自入京为我撑腰,我恐怕很难挣到和离局面。

    这世道就是如此残忍,我十二岁时明白了这种残忍,知道有权有势有钱的重要性,我便发了疯地努力。

    可这次我被逼到这个份上,我还是没有选择告诉天下人,我就是阮星澜。

    我知道他们不信,我哪怕摆足了证据,他们宁愿相信证据是捏造的,都不可能相信我是阮星澜。

    他们有一套自己固有的看法。

    他们觉得女人是柔弱无助的,理所应当是男人主导一切大事……

    尤其是家国之事,女人能做好像是笑话。

    想当初我爹看到是我去救他,还当着他的面砍了好几个敌将的脑袋时,他几乎吓傻了。

    可他认定那只是凑巧。

    他催我回定州,回到姑姑身边去,坚决不让我留在军营。

    我听话地走了。

    后来他的粮草被大靖人劫了,我给他抢了回去。

    我认识几个人,便借着那几个人,给我爹送了战马、兵器。

    可他依然觉得,我是靠运气,靠机缘巧合。

    于是我在射箭场上把他的靶子给射穿。

    我驯了他驯不了的烈马。

    我把他最欣赏的年轻小将打趴下。

    我做了许多许多,证明我不比他手底下的其余将领差。

    他总算是认可了我的能力,准我留在军中,可他不认可我女子身份,非将我收做义子取名阮星澜。

    才给我向朝廷请封赏……”

    阮江月轻叹着笑道:“我想他应该是很明白,朝廷也不相信女子能立下那些功吧,所以只能把我改成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