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旭升怔了怔,半天说不出话来。

    崔妍熙瞧着他沉默的样子,表情瞬间变得哀戚,好几秒才哑声道,“能过两天再做吗?”

    乔旭升有些心软,但一想到白慧珠,又硬下心肠,“趁着月份小,做了人不受罪。”

    崔妍熙脸白了几分,眼睫轻轻颤动,泪珠在眼底打转,却隐忍着不肯掉落。

    她声音沙哑道,“我知道的,我没有想用它要挟您什么,我只是想好好同它道个别,虽然一开始知道它的存在时,我很惊慌,但是这些日子,它的到来又让我变得有些贪心,贪心着……不属于自己的人。”

    她说着,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乔总,我什么都不要,我可以按您的要求去打胎,但是,能不能别在今天?医生刚刚给我听了胎心,它可能已经有了意识,我想同它好好道个别,告诉它我不是因为不爱它才不要它。”

    这一哭,一下就哭到了乔旭升的心口上。

    崔妍熙哭起来的样子太像贺雨柔了,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像贺雨柔。

    她哭着和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就仿佛看到二十出头的贺雨柔站在自己面前,因为他打球受伤,心疼得眼眶通红的模样。

    乔旭升瞬间就有些失神,连带着心也软了下来。

    贺雨柔的背叛,他始终无法释怀,他一直认为他和贺雨柔走到后来两看相厌的地步,都是因为贺雨柔太过强势,处处压制他,可是他本心里,又自豪自己能够娶到这样的女人——漂亮,有能力,还是当时班里很多男生的女神。

    那些看不起的同学求而不得女神,选了自己,这极大的满足了他那颗卑劣的虚荣心。

    可是贺雨柔一直都是个强势的人,不准他吸烟,非应酬不准喝酒,就连晚上几点回家,她都要限制他,超过十点就是夺命连环call。

    他有时候甚至觉得贺雨柔选他,不过是想选一个好掌控的人,满足她的控制欲。

    公司里的大事,她从来不过问自己的一件,一直都是独断专行,这让同一所学校出来的乔旭升心里特别不平衡。

    时间越久,他就越想不起来他和贺雨柔交往时候的事。

    然而等贺雨柔离世之后,午夜梦回,脑海里频频闪现的一直都是她年轻时候的样子,或娇嗔,或难过,事事依赖他。

    此刻的崔妍熙,正是他梦里贺雨柔的模样。

    她们甚至是差不多的声音和表情,这一点直击乔旭升的心脏。

    他瞬间就将刚刚对白慧珠的承诺忘到了九霄云外,心疼地帮她擦拭眼泪。

    “你别哭,不想打便不打了,不就是多个孩子嘛,又不是养不起。”

    崔妍熙哑声问,“可是乔太太那边,您要怎么交代呢,我不想您因为我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