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琴长老第三次去无情阁的地下监牢看单萱,单萱明显要丧气了很多。

    “你怎么了?没精神吗?”无错不跳字。

    司琴长老在单萱的面前晃悠了两圈,单萱仍蜷缩在角落里,连头都没有抬。

    其实单萱并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身体很健康,心里也没觉得不舒服。

    已经回来这么长时间了,该纠结的地方也早就纠结完了,时间能磨灭很多东西。

    单萱还以为等魔魂被驱逐了,她一定会跟亡垠计较他多次陷害自己的事情,然而离开了冰雪宫殿,她只是想着她要跟亡垠分道扬镳、后会无期,甚至连一句狠话都没对亡垠说。

    她也以为伤了那么多同门弟子,她再也没有颜面回来天仓山了,可时过境迁,当亡垠打着‘我可以让你很快死心’的幌子跟她打赌,她竟然没忍住就这么一头栽了进来。

    此时,司琴长老对单萱说话,单萱仍是抱膝坐在角落里,一点搭理她的意思都没有。

    司琴长老试着蹲在单萱的面前,“你喝了忘情水?”

    似是‘忘情水’这三个字刺激到单萱了,单萱动了一下。

    司琴长老察觉到,立即就站了起来,也不管单萱到底是为什么才摆出了这样一副脆弱的样子,“忘情水你最好还是早点喝下去比较好,毕竟你也想早点回长乐殿,总待在这监牢里,始终不是个事。”

    单萱等司琴长老话说完了,才慢悠悠地抬起了头,“你是说我必须得喝了忘情水,才能回到长乐殿?”

    她的声音很小,还有些哑哑的,听着像是受伤的小动物发出来的声音。

    司琴长老沉默了片刻,直到单萱湿漉漉的眼神看向她的时候,才点头道了一声:“当然!”

    单萱刚回天仓山时,还会忧心这个,担心那个,精神奕奕地不想耽误修炼,然而一个人被关押久了,跟身处妖王殿时的情况不同,是被动的被关着,不是她本身不想离开。

    没有人跟她说话,没有人来看她,一天到晚连个路过的人都没有,渐渐地,她不再思考,懒得动,会只想蜷缩着,没有安全感,甚至惧怕有人进来。

    “为什么?”单萱问道。

    司琴长老移开目光,只用后背对着她,“仙人应当孑然一身,尤其忌讳动情。你以为觅云为什么主动推辞掌门一位,是因为他为了天仓山的将来不得不那么做。仁圣和你师父哪一个不是这样?总要为了得到一些什么而失去些什么,你难道不明白吗?”无错不跳字。

    仙人和修仙人是不同的概念,像仁圣、文渊真人、司琴长老那样的,属于仙人。像觅云和单萱这样的,属于修仙人。

    然而事实上,修仙人也常以仙人自居,这是因为成为仙人是修仙人的毕生所愿。

    仙人大多选一个僻静之处,继续修炼,不爱搭理人间琐事,像雪女那样,当然也有像天仓山这些仙人这样的。

    可单萱不明白,单萱当然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