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护士答道:“因为他一直扯自己身上的管子,一直乱动。”

    顾恺皱着眉表示知道了。

    那边鱼霜霜看了一眼就开始哭。

    她还知道担心打扰到这边的人,主动掐了麦克风,没让声音传过来。

    顾恺不想继续刺激她,把镜头转开,轻声道:“现在人也看到了,你别哭了,先做自己的事情吧。”

    “这边有那么多医生看着,都在尽全力抢救,他会没事的。”

    “如果裴温醒着,肯定也不希望你因为他而耽误工作。”

    鱼霜霜听后,擦了擦眼泪,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嗯,我知道。”

    顾恺:“笑不出来也不用勉强。”

    鱼霜霜的脸顿时垮下来,她假睫毛都快哭得掉出来。

    顾恺没法劝,问她:“他家里人怎么一个都没出现?我记得高中的时候,他妈妈不是挺疼他的么,隔三差五来学校。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应该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鱼霜霜现在在沙漠,信号不好,开视频很勉强,看顾恺都快卡成ppt了,只能切断视频,打字解释:

    “这是他家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现在是一个人生活,跟父母没有来往了。”

    有同事叫鱼霜霜,鱼霜霜答应一声,抹抹眼泪,飞快地对顾恺发了个语音:

    “我会尽快做完这边的事情赶回来的。”

    “在此之前,请你帮我照顾好他,谢谢。”

    沙漠的风呼啸地刮,语音中的噪音很大,鱼霜霜的声音在风声里显得有些模糊。

    说完这话,她人就没影了。

    “好。”

    顾恺将手机揣进口袋里,抬起头,通过监控视频静静地看病床上那个人。

    如果说,当年的裴温是一朵洁白芳香的栀子花,那么现在这朵栀子花,已经枯萎衰败,即将零落成泥。

    他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唇上没有一丝血色。以前纤细的身体,如今变得愈加单薄,裸露在外的手腕细得好像可以轻易折断,上面插着针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