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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佳节,阖家团圆,我却在这样的日子痛苦嘶鸣。

    小修并不是没有去请接生的稳婆,是我不许。

    我不许我的狼狈模样被别人看见,被他们见到了,他们还会以为我是个正常男儿,怕是会喊出怪物二字。怪物二字难免刺耳,我宁肯一个人撑下所有的苦痛,也不愿意听到如此言论。

    一阵阵堪比剜肠剖腹的痛楚袭击了我,我咬着牙,张开腿,一股股混着血丝的羊水从张阖到极致的后穴里流出,打湿了被褥,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

    那孩子想要从谷道里出来,势必是要撕开那个狭小的口子,我忍着痛,一点点把那个足月的孩子挤到穴口,伴随着强烈的下坠和撕裂的感觉,孩子的头要出来了。

    我是一个男子本不该受这种妇人的分娩之痛,此刻却是受足了此等的羞辱,我心中有恨,恨极了在我身边焦急到不知所措,只会慌乱地为我擦汗,嘴里说出不停安慰我的话的小修,他说:“哥哥,你要撑住!孩子...孩子就要出来了!”

    我是得撑住,撑不住是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撑住了活下去才有其他的可能。

    我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带着满腔的悲愤,把腹中那个怪物挤出体外。软热的一团活物从我的双腿间滑脱出来,带出一大滩的血,软软小小糊满了鲜血的小家伙发出降生到人世的第一声啼哭,哇哇哇地带来了生的希望。

    小家伙被侯在一旁的林鬓云带去洗干净身上的秽物,我则是被小修拿热水净身,边擦他边告诉我,“哥哥,是个男孩,四肢俱全,五官皆在,不是怪物。”

    不是怪物吗?我心中稍安,但很快就又开始嘲讽自己,不是怪物又如何,我并不想认他,而我注定是要抛弃他的,包括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