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二皇子袁鸿的帖子就下到了清心居。

    罗孚料到也是请他到昇平坊的私宅一聚,便都没有打开请帖,直接让墨染准备车马,前往昇平坊。

    袁媛低着头,默然不语,给罗孚披上披风,罗孚的神色如常,任由袁媛伸手服侍。

    “你留下来,和飞羽一道清点好我们的东西,过不了几天,我们就要离开这个地方。”罗孚想,等他今日去见过二皇子袁鸿,可能还有太子袁淇以后,他就要搬离这里,正式入居二位皇子给他准备的宅邸了。

    袁媛听了这话,只是点点头。

    “其中有不少彭公子送来的贵重礼品,还有一些钱票,也要清点记下,并且要拿出一部分最近要用的钱,备好一部分紧急要用的钱,放在两个地方,出入有数,都要登记在册。”罗孚道,“我如此信任你,你可要做好。”

    袁媛又点点头。

    “今日可能还会有人前来拜访,按照礼数,周全招待,说我应约去了,改日必定登门回谢,万望海涵。”罗孚嘱咐道,“前来的每一个人都要尽到礼数,不管他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要以礼相待,不可怠慢,知道了吗?”

    袁媛再次重重的点头,没有半点言语。

    “你昨晚被何人下了毒,真的成了个哑巴?”罗孚道。

    “奴婢只是想通了,知道如何做一个奴婢,只有听话,才能在主人身边服侍,才能有口饭吃。”

    罗孚冷冷一笑,“你不是想通了,而是想错了。过于呆板,不懂变通,该做个烧火丫头!”

    说着,一紧衣服,拂开袁媛,径自下楼。

    袁媛看着罗孚的背影,紧闭的嘴里已经快要咬碎了牙齿,联想到昨晚的事情,还有前世的一切,她恨不得立马掐死罗孚,毒死罗孚,她一刻都等不了了。

    “袁媛姐,你别生气,别往心里去,公子总是喜欢这么说我们。”飞羽在旁安慰着袁媛。

    “不,我并没有生气,我只是伤心,伤心自己想做的事情却无法做好,或者根本无法实现。”袁媛叹着气,看了眼飞羽,此时的飞羽还没有沾染上血腥气,袁媛看着飞羽的眼眸,竟还有几分纯净,可怜这样一个清秀的孩子,活在罗孚的身边,成为他的手下,不可避免的做一些残忍的事情,久而久之,终会变成一个残忍的人吧。

    袁媛重重叹气,道:“我们去收拾行李吧。”她也料到了罗孚为何要收拾行李,她的哥哥们应该要接罗孚别的地方了。

    罗孚和墨染很快就到了昇平坊,罗孚坐了一路的车,只觉得手脚冰凉,到了地方,下得车来,稳稳落地之后,便不断跺脚搓手,试图获得一丝温暖,等他抬头望向面前这所宅子大门上的匾额,上面“冷宅”二字,让他顿感冰凉。

    这里就是二皇子袁鸿在宫外的私宅了。

    袁鸿喜好结交一些文人墨客,常在一起聚会起社,为了方便称呼,人人都有别号,袁鸿自号“冷主”,便将在外面的私宅唤之冷宅。

    昇平坊是长安一百二十四坊中最靠近宫城的一坊,居住的大都是皇室宗族,或是达官贵人,坊内的一座座宅院都是气宇不凡,庭院深深,别有楼阁。

    而袁鸿的这处私宅却不显张扬,藏在巷子深处,让人丝毫不会和皇子私宅联想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