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唔,你过来点、凑近些……】

    花少北不得不承认,某幻的声音真的很好听,他就像被海妖的歌声蛊惑的水手一般,一点点凑近……

    然后,他们便躲在棉花糖后,接了一个棉花糖味的甜吻。

    想起来都会叫人红了脸不只有棉花糖后的充斥着劣质糖粉味道的、甜丝丝的吻这般纯情的桥段——还有那些几乎数不过来的烟吻,开始的时候是花少北自己故意把烟圈渡过去,呛得向来不抽烟的某幻眼尾直泛红;他觉得好玩儿,便经常牟足了坏水、故意含着一口烟雾去向某幻讨吻,毕竟对方从来不会拒绝他的亲昵;而到了后来,某幻也逐渐习惯了那股子薄荷混尼古丁的烟味,于是事态开始更加失控,变成了,只要某幻看见花少北抽烟,必然以吻去劝说、去蛊惑他放下手中的烟的。

    花少北平静地看着某幻亲吻过自己后又用指腹摩挲着自己的唇的迷恋模样,却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落下泪来。

    办公室里没开灯,上午的日头透过贴了茶色玻璃纸的窗户透进来,是一泓昏暗的光。某幻用指腹摩挲着花少北颤抖的口唇,却不受控地想起某一个黄昏时分的光景:那天的天空堆满了火烧云,他们从商超出来,一人提着被塞得满当当的购物袋的一边把手,慢悠悠地边盘算今晚吃什么边往某幻家里挪。某幻很记得花少北后半路就开始嚷嚷着抱怨手被袋把勒得发疼,那时候离某幻的店面也不过一个路口的距离,于是他不动声色地趁花少北不备,一把将人拦腰扛到了肩上,一手拎好购物袋往家里跑。

    【艹、你干嘛?放我下来!某幻你真的恶心!!!?】

    【就不放,嘿嘿,我抢到的北北就得是我的——谁——是我的新郎~? 】某幻记得那时自己喘气喘得又重又快,心跳也很快,但是一点都没觉得累,而在同他凑得很近的胸腔里的另一夥心脏,好似同样在共鸣。于是他怪腔怪调地唱怪歌,他亦忍俊不禁却羞红了脸地笑。

    【靠,幼、幼不幼稚啊你?】

    可我认定了,你是我的新郎啊,花少北。

    「……花少北,现在我再问你,你真的舍得吗?」

    某幻双手撑着桌子偏执地发问,花少北瞥了眼被丢在门口地板上的那个对家头子,视线又落到某幻浅蓝的瞳中,嘴唇翕动,想说些什么,末了却落入了满目温柔的眼瞳里,失了声音,只抿着唇摇了头。

    某幻隔着桌子,伸手摩挲他眼尾的小花胎记,垂着眸笑着,他听见那低醇的嗓音对自己说:

    「这么巧,我也是,舍不得。」

    亲爱的我只求拥抱你一秒

    让心跳解释没有了你不能跳

    再一次因为你把自己燃烧

    哪怕这世界毁灭

    我也只要你

    爱我

    *****

    办公室相连的午睡用的小房间里,花少北忐忑地看着某幻从背包里拿出一份一对儿的纹身手稿:是冥王星和卡戎。花少北当然记得某幻在某次事后温存的时候,语气缱绻地给自己解释过这个概念:被排除在行星之列以外、被遗落在遥远的太阳系边缘的冥王星,有幸能拥有那么一颗愿意顶着孤独陪伴它的卫星——卡戎,它们在孤寂中相守、互相牵绊着、在沉默中相视着将浪漫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