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末将知道,世子爷是为了裁军一事,可是末将觉得,裁军实属不可为!”赵亭山正色地说道。

    “这是皇上的旨意。”李君泽淡淡地说道。

    “可是末将以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赵亭山理直气壮地说道:“夏季一过,辽人一定会卷土重来,届时一开战,遭殃的还是登州的百姓。”

    李君泽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赵亭山见状,心里暗道有门,便再接再厉地说道:“再者,末将觉得,命是自己的,还要掌控在自己的手里才安心,世子爷觉得呢?”

    李君泽挑了挑眉头,语气淡淡地道:“我说过了,裁军是皇上的旨意,违抗君命可是死罪一条,命是自己的,且也只有一条,赵大人以为呢?”

    赵亭山当即便道:“确实如此,只是这君命也要分怎么遵从法儿。”顿了顿,他小心翼翼地睨了一眼李君泽的表情,然后又道:“朝廷想要裁军,无非是因为军费紧张,可如今军中的将士为国征战,若是突然裁军,怕是会寒了三军将士的心。”

    李君泽的神色未变,却并没有打断赵亭山的话。

    赵亭山小心地睨了一眼他的神色,心中却渐渐的安定了起来,这话说的也越来越顺嘴了。

    “大旗武将的地位低下,但军中的士兵们却都是重情重义的汉子,他们没读过书,但他们知道感恩戴德,知道谁对他们好,会知恩图报,谁待他们好,他们心里都明白的很。”赵亭山继续说道。

    李君泽翘了翘唇角,眼中也闪过了一抹笑意,却是一闪即逝,“说的倒是不错,只是圣旨已下,赵大人可有什么好办法?”

    赵亭山学着他闺女的样子,做出沉吟深思的模样,顿了顿,才诚挚地说道:“想要留下这些将士首先最要紧的,便是解决军需问题,一是粮饷,二是军用,世子爷可知,整个登州最富有的是谁?”

    李君泽没说话,江毅却是挑了挑眉头,然后道:“我在上京就曾听闻,大旗的首富孙富贵便出自登州,还因他纳税有功,皇上都曾表彰过。”

    赵亭山微微一笑:“不错,这些年边关的战事不断,登州物资短缺,这孙富贵瞅准商机,来往买卖,倒是赚的不少,”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可世子爷猜错了,整个登州最有钱的却不是孙富贵,而是慈恩寺!”

    江毅愣了愣,脱口而出道:“不可能吧?一个和尚庙能有多少钱?”

    赵亭山笑而不语,只是望着李君泽。

    李君泽却是微微颌首:“这个说法虽说有些出人意料,但也确实如此。”

    江毅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一个和尚庙能有多少钱?

    “江侍卫,你可知每日去慈恩寺上香的人有多少?”赵亭山问道:“不算初一十五,就算平日里,去慈恩寺的香客也是络绎不绝,因登州常年征战,许多百姓家中都有参军的家人,所以去慈恩寺上香求得家人平安,几乎是登州百姓的日常。”

    江毅一听这话,顿时了然。

    登州人口不少,都会去慈恩寺上香添些香火钱,更不要说是去请慈恩寺的僧人做一场超度法事了。

    而慈恩寺都是些僧人,就连吃的粮食都是自给自足,这么多年下来,慈恩寺自然是十分富有了。

    赵亭山拱了拱手,恭维道:“世子爷是明白人,确实,整个登州,孙富贵只是表面上有钱,可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却是慈恩寺!”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在慈恩寺上望去,目之所及的田地,大部分皆为慈恩寺所有,只是这些年来寺中僧人有限,无人开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