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六院之中最为特殊的存在,贪狼院直属于大楚军方,不归朝廷直接管辖,而且其他五座学院都是以修行为主体,研究的是如何快速的在九阶二十八景上走的更高更远,贪狼院注重的却是的淬炼,类似于星夜学院与清虚学院这两座学院里的学生,平日里修行的方式大都是打坐冥想,凝聚星元之力填充自己的识海,而贪狼院的学生,却是终日里都在打拳练腿,天波府明令修行者不得加入世俗战争,却没有对修炼武道的人做过什么要求,所以这些学生毕业后大多数都会加入军方,成为大楚国的守护神和未来的依仗。

    强如大将军这种地步的人,都不敢对贪狼院有丝毫的轻视,便足以可见贪狼院在大楚国的地位了。

    作为贪狼院里的翘楚,展慕宏在楚方拥有绝对的知名度,很多人都十分看好他,认为这个年轻人将来很有希望从大将军的手里扛过楚方的大旗,并且达到大将军如今所达到的境界,甚至就连大将军自己都这么想。

    但有一个人例外,他从来都不认为大楚方的大旗应该交在自己的手里,那个人便是展慕宏自己。

    除了在修行的道路上与其他五座学院所走的路不一样之外,贪狼院的体制与其他五座学院也有所区别,它并非是一年一届的制度,相反的,贪狼院的体制有点类似于宗门,他们培养出来的学生,大多数都会在院中修行好多年武道,然后投身军方,杀敌立功。

    展慕宏今年二十岁,加入贪狼院已经有五年,五年前的那个雪夜他自暗黑的小道上来,走过群山峻岭,扑倒在贪狼院的门前,被人救星后便加入了贪狼院,那个时候谁都没有想过,这个满身伤痕累累的少年,能够走到如今的这种地步。

    是事实上,在展慕宏加入贪狼院之后,大楚国的军方不是没有调查过他的身世和来历,展慕宏说自己来自仓山郡的一个小山村,因为遇着了土匪,全村的人都被杀了个干净,只有他在山里砍柴得以幸免,因为无处可去的缘故,他只能一直往前走,加上仓山郡与贪狼院所在的地方相距并不是特别的遥远,所以展慕宏才会兜兜转转凑巧的倒在了贪狼院的门前。

    大楚国的军方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年所说的话,因为历史上不是没有过奸细用这种方式混入敌国的例子,所以后来有人专门去调查过展慕宏口中所说出来话的真假,发现仓山郡里还真的曾经有过这么一个小山村,被土匪给劫杀一空,而且时间与展慕宏晕倒在贪狼院外的世间,刚好吻合,这才作罢。

    后来,展慕宏的武道天赋被发现,逐渐在贪狼院里的地位越来越高,就更加没有人会去怀疑他的来历了,在群星黯淡的如今,大楚国急需一位像展慕宏这样的人才,去填充大楚国的军力,甚至重点培养直到能够从大将军的手中接过大旗。

    但没有人知道

    也没有人考虑过,展慕宏的心里是否有其他的想法,展慕宏到底愿不愿意接过这面大旗,上位者们都在考虑这自己的利益,考虑着怎么去安排别人的人生,哪里回去顾虑这些东西。

    在他们的眼中,大将军这一生何等豪迈英雄,简直是天下所有武道修行者的楷模和顶礼膜拜的偶像,能够接过他的大旗是一件无比荣耀的事情,这世间应该没有哪位武道修行者能够抵御得了这种诱惑。

    但展慕宏不是一般人,他不想。

    早在莽苍山的战争结束,与赵国腾等人分别的时候,他就曾经说过,来年秋日,还是原地原班人马相见,他要带着他们,去做一番大事业。

    他没有明说这份大事业到底是什么,除了他之外,也没有人知道这份大事业到底是什么。

    陈临辞终于走出了那栋阁楼的大门。

    那日在藏上,还没有成为学院教习的越国宫主白无言带着一群刺客月夜而至,试图刺杀陈临辞,如果不是胡海洋院长临时出现,白无言的短刀,便已经插入陈临辞的胸膛了,但即便是胡院长最终出手,陈临辞也硬生生的被逼出了自己的底牌,让紫微境界的关圣帝君附体,并且耗尽了自己识海之中的所有星元。

    刚刚从阁楼之中苏醒过来,发现自己识海之内空空荡荡,甚至连起身都动弹不得的时候,陈临辞的心中其实是十分沮丧的,他用了好久的时间才修炼到如今的地步,如今识海之中星元耗尽,身体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复原,若是以前倒还罢了,他现在身上背着血海深仇,自己距离那个目标是如此的遥远,所以他平时的修行根本不敢浪费一分一秒,如今所有的努力都几乎白费了,他如何能不丧气?

    但银尘大师在书中说得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陈临辞在稳定下心神之后,重新开始修行,却发现自己识海凝聚星元之力的速度竟然是瞬间又提高了许多,而且识海经历过这一次涅之后,所能容纳的星元数量,竟是要比之前要快上了许多,陈临辞不到一个月修行下来,不仅想之前耗尽的星元之力尽数修了回来,而且竟然还尤有胜之!

    在确定完自己再无任何不适之后,五月的一个正午,陈临辞离开了阁楼,走了出来。

    五月的应天城,暑气虽然已经有了些许,但却并未填满人间,大致与初秋的节气有些相似,正午的阳光也不甚炙热,照在脸上甚至还有一些温暖。陈临辞走出阁楼的时候,学堂之内还未下课,有教习正在教授着弘一大师所著的《境界与风景》,讲到动情处,还会举一些历史上有趣的例子,引来一片哄笑,远处还有一间学堂书声朗朗,陈临辞听着内容有点陌生,不知道教习正在教一些什么内容。

    陈临辞找了一处凉亭坐下,看到不远处还贴着当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