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书案都摊开着各种书本,但她因为个子太矮,只能跪坐在梨花木椅上。

    她抬起脑袋严肃地问:“父王,顾家军人数几何?”

    “一直约五万许。”镇南王倒不隐瞒,近日来他教她棋术,天才之意已有端倪,便对她些许早熟的行为持观察态度,并不打压。

    顾烟杪皱着眉头思索,打仗的话这个数肯定不够,又问:“这几年为何不募兵?”

    镇南王无奈道:“南川府农耕生活比较稳定,况且一年双季稻,大家都农忙去了,就算不种地,讨生计的活路有很多。”

    他顿了顿,又说,“养活这么多人,你以为容易么?”

    顾烟杪咦了一声,多问了几句,这才发现朝廷不给镇南王发俸禄。

    堂堂藩王,竟然要养活自己,这到底是魏安帝的沦丧,还是太子的扭曲?

    更何况,随着这次老管家倒台,镇南王估计要多寻几条赚钱的路子,原先的还得排查京城势力是否有渗透,以及渗透多深,这是个大工程。

    再者,王府和军营上下,还有这么多人等着吃饭,光是想想就焦头烂额。

    “募兵要紧,条件方面可以多许些优待。”

    顾烟杪想了想,开始出谋划策,“分成两批,一批练兵,一批农忙,轮流合作,这样还能多垦些地,锻炼身体,至于如何轮换,父王肯定比我懂,我就不操这心了。”

    镇南王闻言,并没有打击她的积极性,而是赞同道:“有道理,可以一试。”

    但这都是捎带脚的想法,顾烟杪的目的仍在别处,她又问:“南川府可有茶田?若是有,我们家庄子呢?”

    “自然是有。”镇南王点头,问道,“怎么了?”

    顾烟杪合上书本,正襟危坐,庄重真挚地看向他:“父王,我想开茶馆。”

    镇南王扬眉,简洁地问:“原因?”

    顾烟杪举起一根手指:“一来,有个进项,管家落马,牵扯颇大,我猜平康采运局送去京城的物品银钱,是从王府铺子里搜刮出来的。”

    “二来,”顾烟杪认真地比了个耶,“若是生意好,连锁茶馆至其他州府,咱们的消息不就灵通了么?”

    她顿了一瞬,语气有些失落:“已经很久没有哥哥的消息了。”

    镇南王闻言微怔,未曾想到有这层原因,不难猜出是与哥哥的失联让她有此一策。

    “想法不错,然道阻且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