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一进来就打量正堂最中间的施远道,根本就没留意其他人,要不是施远道一声怒喝,他到现在也不一定会发现太子殿下。

    “呵呵,张大人不必如此,在这大理寺的大堂之上,自然是施大人做主,本殿下今日只是来作证的,一切以审案为主。你起来吧,这些礼就免了。”

    说完端起了桌子上的茶盏,又喝了一口,并不再看张清。却见张清并不起来,于是一声冷哼。

    “哼,怎么张大人喜欢跪着?那也好,就让张大人跪在地上听审吧。”

    “不不,下官遵命,下官遵命。”

    张清堂堂的官身,即使上堂受审,在没用弄清楚是否有罪之前也是不必跪着受审的……如果是官级较低的,可以站着,官级高些的,甚至可以坐着。但是现在太子殿下坐在了堂上,张清自然就只能站着了。

    “张大人你看看堂下的原告你可认识?”施远道清理了一下喉咙,将张清的注意力拉回到案件上。

    张清听了这话扭头一看,嘶,倒抽了一口冷气,他见到了什么……

    “你,你,你是人是鬼!”

    张清看到安银霍抬头看他,顿时觉得大夏天里头皮发麻、汗毛倒数,他明明看到了安家的兄妹葬身在了火海里,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一定是鬼。

    “安大人觉得我是人还是鬼?”

    安银霍朝着张清漏齿一笑,面容说不出的冷森,张清见了赶紧向着远处跳了一步,大声喊道。

    “你别过来,你离我远点。”声音尖锐、状似疯癫。

    “啪~!张大人请你注意言行,你再这样休怪本官治你个扰乱公堂之罪!”施远道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拍惊堂木,将张清吓了一个机灵。

    不对啊,如果真的是鬼,那么在场的其他人不可能不害怕,...不害怕,再想想莫名其妙出现在公堂之上的太子殿下,张清的脑子终于清醒了几分,完了!安银霍没死。这可怎么办?

    “张大人看来很怕我,也难怪,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看来张大人平日里亏心事做多了,见了我才这么害怕。”

    “哎呀,你可是安家的贤侄?可是怎么会,你不是被京城指挥使司的人抓走了吗。他们都说你死了,世伯可是伤心了好些时间,还好,还好,见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兴邦兄保佑啊。”

    张清刚刚被安银霍吓跑的精神这会都跑回来了,立马明白现在的局面对自己不利。这安银霍活生生的人站在这里不认是不行了,现在关键是怎么把自己摘出来。

    “呸,你那张脏嘴不配提我爹,更别在这里假惺惺的说什么我平安回来你很高兴地话,听着叫人恶心。”

    “贤侄,你……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我和你爹怎么也是同窗,怎么能这样污蔑我,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和你的心意,居然还要在公堂之上将我告了。我接到贤侄你的书信可是急匆匆的去见你,想将你们母子接回府上,就算我没接到你们,你也不能这样污蔑我,这不是好心没好报嘛。”

    张清见安银霍对他不客气,瞬间就从和气的脸色变成了愤慨委屈的神情,好像遭受了天大的冤屈,更是将安银霍放在了不知好歹的位置,这时候边上看热闹的也有人跟着起哄。

    “这小子也是不知好歹,人家一看就是个官,还和那小子他爹是同窗,怎么能这么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