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协领谢安之子谢辞,檀奴,年二十。”

    “都察院副都御史守信之子守白,玉奴,年十六。”

    ……

    被念到名字的人都低着头。等着我问询,或者问也不问直接决定撂牌子还是留用。

    我见第一个叫赵尤清的少年实在紧张,香囊的穗子已被拧成了麻花,止不住的发抖,倒是比拄拐杖的某人抖得还厉害些。便好心地没有问他,示意内监撂了牌子赐了花。

    第二个吴启轩还算得体,我例行公事地问了他几句,无非是问问可会什么乐器,可读过什么书,倒是对答如流。只是样貌和回答都中规中矩,我没太大兴趣,也赐了花。

    到了谢辞,我沉吟了一下,问道:“谢辞?为何千里迢迢入宫大选?”

    谢辞拱手:“奴为赴十年约定而来。”

    说罢竟微微抬头,眼眸还是低垂着,未敢直视天颜,只是让我看得更清楚些。

    他这么一说,我倒真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可不知是原身不记得了,还是我记不起来,毕竟我的记忆确实断断续续还未完全理顺。总之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我又问他:“皇宫不比谢府,照料怕是不便。你可确定要入宫服侍?”

    谢辞躬身道:“奴不需照料,奴愿服侍皇上左右。”

    我便示意内监拿了香囊给他,封为贵人。

    毕竟人家说了十年之约,怎可辜负。

    更何况他确实让我心生怜惜。我心想,皇宫内院虽不比父母身边温暖小意,大不了我多关照他一些,总不会让他受了委屈。

    我看到旁边几个哥儿在偷偷打量他,估计是没想到第一个留用的居然是个残疾。

    谢辞左侧是都察院副都御史之子守白,怯生生地好奇偷看他,顾盼之间目光流转,像小鹿一般,我觉得活泼灵动,也留了牌子,留作常在。

    太后倒并未说什么,似乎打定了主意让我自己挑选。

    第一批六个哥儿中就留用了两个,已经算难得。后面连接几批皆是令人乏味。其实也说不清什么错处,毕竟通过了选秀的层层筛选,相貌家世不说一等一的好,也总要入得眼。

    我只是觉得乏味,无甚乐趣也无特点,怕是入了宫我也记不起有这个人。干脆还是撂牌子放他们在外面找个好郎君罢。

    不知又过了几批,我陆续挑了几个合眼缘的留了牌子,眼睛逐渐疲劳,突然一抹红色闯入视野。

    选秀大事,无人敢太过张扬,衣裳一般以清雅不出错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