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点多了对方将我们看得一清二楚,没走到近前就放箭了!

    还好,已经距离敌方的阵营很近了。敌方的巡逻队也发现了这支队伍,影影绰绰的火把映照下,他们只觉得来的这一大波人马,与他们服装相近。应该也是从前方撤下来的自己人。

    但出于安全考虑,巡逻队的小头目还是上前了几步,高声喊话。

    鬼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反正我们一句也没听懂。

    骑马走在队伍最前方,沾了一脸杂毛的豆芽不得不勒住马缰,停住脚步大声回答道:“车轱辘东车轱辘西,咕噜咕噜吃你娘的屁!弟兄们抄家伙,随我一起杀呀!”。

    我心里既好气又好笑,不由得心中暗骂道:“这个傻豆芽儿,就你在上个庄学的那几句土的掉渣的方言,糊弄一下下个庄的缺心眼儿吴老二还行,还真把它当成一门外语蒙骗人家本国人?

    既然敌方疏于防范,我军已占得先机,还咕噜个毛啊!再咕噜一会儿人家真放箭了!直接给我放马冲就完了!”。

    还没等敌方从豆芽儿那慷慨激昂的咕噜声中醒过神儿来,早已拉满弓弦的我方弓弩营的将士们先是一齐出手,将手持长矛的敌方巡逻队射倒了一片。更多的弓弩手们则同时点燃了箭头上包裹着的火绒,一簇簇火流星朝着对方连绵成片的帐篷顶上飞去。

    火光一起,我身后不远处早已埋伏好,且早就等的不耐烦的由秦大哥统领的兵马喊杀震天,也一拥而上。

    这一次的敌军比不久前我们刚刚收拾了的横坞那帮家伙更显得措手不及,也更加迷茫。

    因为冲在最前方的经过乔装改扮的我军人马在他们眼中都算自己人!

    要说那位乌木图大将军也算是个狠人,他强令所有从前方撤下来的人马一律不得入城。唯独他自己却待在城内。

    他还是老毛病,大晚上的熬夜不安安生生好好睡觉,盔甲齐全刀不离身。听到护卫报告他城墙脚下连营起火,一片大乱的消息他二话不说出门上马,很快就站立在城墙边上,低头向下观瞧。

    看到城墙脚下火光冲天,己方阵营乱成了一锅粥。他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还是很吃惊:这大顺的军队算是疯了吗?不久之前,已经玩过一回杀人放火,深夜偷袭的把戏了!还来?而且来的这么快!

    又瞪大双眼观察了片刻,他感觉自己的头脑有点发懵:这次怎么看着都是我们自己人在打自己人呢?

    但无论如何,他还是当机立断,迅速下达命令:紧闭城门,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城下我方人马众多,而且我已经进行了重组编队。每支队伍也都有各自的统领指挥,我就不信他们不能绝地反击,组织起有效的反攻。

    以前本将军只是觉得大顺的军队软弱无能,一触即溃。怎么现在反而觉得他们都十分阴险狡诈,恶毒凶猛呢?反正本将军也已经尽力了,城下最终会打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吧!

    今夜我就站在这城楼之上看着,绝不出城。万一出去再碰到上次遇到的那个手持长刀的敌军将领,再弄坏一顶头盔问题倒不大,脑袋是不是还能保留下来才是最大的问题!

    乌木图大将军的身边站满了弓箭手,但是此刻他们大眼瞪小眼,没有一个人敢出手放箭。一来光线昏暗,二来就算举着火把,怎么看城下都像是自己人打自己人!让我射谁去?

    临出发之前,我给那些乔装改扮的部下每人都发放了一根细细的白布条,命令他们绑在左臂之上,打成死结捆结实了。

    并且很严肃的告诉他们,黑灯瞎火之中,这是验明身份的最简单方法之一。谁胳膊上的白布条不小心掉了,被敌方所斩杀,还能算你是烈士;被自己人砍了脑袋,只能算你倒霉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