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肚子这么大,坐着不舒服,还是歪着吧。”窦氏忙打岔,给婉乔摆好枕头,让她在炕上斜靠着。

    婉乔坐定,孟氏才缓了口气道:“是不是跟你婆婆置气了?”

    婉乔点头,撒娇道:“娘,您都不知道,她现在多荒唐,还要跟秦大人娶一房平妻呢!”

    孟氏闻言脸色很是难看,嘴唇动了动,然而到底忍住,没说出难听的话。

    她看着婉乔道:“就因为这个吗?”

    婉乔看着她:“这还不够吗?”

    孟氏道:“胡闹!湘涟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你婆婆耳根子软,这事多半是那素禾闹出来的。你气呼呼地离家出走,正中她下怀,现在指不定她又在你婆婆面前编排什么呢!婉乔,你听娘说,不管你婆婆怎么闹,你只充耳不闻,等湘涟回来便是。但是你做事,不可让人挑出毛病,否则都成了你的错。”

    婉乔没有作声。

    窦氏劝和道:“三婶,也不都是二妹妹的错。她婆婆确实太过分了,二妹妹孝顺她,又不是不能生,而且现在,正经人家,谁会有平妻?妻不妻,妾不妾的,不是乱了规矩吗?只有那不入流的商贾,才整出这些东西呢!”

    “就是就是。”婉乔附和道。

    回到娘家,身心轻松,觉得自己又是个可以任性可以撒娇的孩子了。

    可是窦氏又道:“二妹妹,三婶说得也有道理。侯爷这次遇到点事情,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侯府。你这时候和婆婆闹将起来,怕是于你名声有碍。侯爷知道了,怕是也跟着揪心。你和侯爷夫妻情深,若是因为这一句两句闲话有了隔阂,就太不值得了。你想,也就是让你婆婆过过嘴瘾,你不妨就让一步,横竖侯爷不会纳妾。”

    “就是。”孟氏附和道,“找到湘涟,你就偷着笑吧。谁家过日子没点事情,谁做媳妇不受点委屈?把你惯得不像样子,一句两句重话都听不得了。”

    婉乔撇撇嘴,嘟囔道:“我也就在您和嫂子面前抱怨几句,在外面,我有数的。”

    孟氏缓了口气,道:“娘知道你是个有数的孩子。可是现在多少人等着看侯府笑话,你便是为了湘涟,不管你婆婆说了什么,也该忍住。他不在的时候,你要替他撑起府里才是。婉乔,娘也想你,也想跟你只说好话。可是这些不好听的,我不说,没人说你。湘涟对你的好,你不能当做理所应当;你什么事情都担不起来,都不为他分担,你觉得对得起他那般对你吗?这京里,你放眼看看,有几个女人,能如此年纪轻轻,就如此尊贵?又有几个女人,能独占丈夫的全部?”

    “娘,您别再说了,再说我都要哭了。”婉乔被孟氏说得眼眶有些热。

    她真的很想秦大人了。她在府里,受到的委屈,哪里是一点儿半点儿?可是她没提,因为其实想到秦伯言,她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也没想孟氏跟着操心。

    现在她就是听不得人提秦伯言,提他曾经对她的那些好,否则总眼窝子发热想哭。

    “娘,我不是赌气回来的,我就是想清静几日。”婉乔道,“只是没想到,会被别人看在眼里。我知道错了,我回来吃顿饭就回去,行不行?”

    “吃顿饭当然行,”孟氏道,“我看小蛮她们拿着那些衣服什么的,就知道你想长住。这是万万不行的。”

    “秦大人说过让我回来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