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颅中淤血在扩大,我给她开些活血化瘀的药的,但是可能会好,可能会继续恶化。但是即使是好了,已经丧失的记忆,很难再找回来了。”易卿道。

    婉乔叹了声:“命运弄人。”

    易卿道:“老天有眼。”

    婉乔白了她一眼。

    “真的,再闹下去,你和秦伯言就快完了。”易卿认真地道,“再深刻的爱情,也敌不过婆媳关系的一地鸡毛。”

    尽管易卿很尽力,秦伯言也到处请名医,廖氏的记忆,还是一天不如一天。

    婉乔见秦伯言心力交瘁,心疼不已;再看看从前事事针对她的廖氏,现在像个孩童一般只知道吃喝玩乐,也会因为把东西弄坏了而担心大人责备的模样,心里的那些恨意,慢慢也消散了去。

    婉乔在廖氏院中安排的都是最稳妥的人伺候,自己也基本每日都去看望她。

    廖氏除了记忆衰退之外,其余方面都被照顾得很好,脸色红润,还比从前胖了不少。

    秦伯言在度过最初的难过之后,倒也接受了现实。

    子歌也是,后来在看到婉乔想照顾孩子一样陪廖氏说话,听廖氏的要求给她梳个小女孩的发型时,感慨道:“嫂子,多谢你不计前嫌。母亲那般对你,你还能够对她这般尽心尽力。”

    “我怎么不计前嫌?想起从前的事情,我还生气着。”婉乔叹气道,“可是现在的母亲,已经不是昨日的母亲了。我若是把从前苦闷的根源加诸于现在的母亲身上,于心何忍?”

    “母亲现在这样也挺好。”子歌道,“她这一辈子,稀里糊涂,罪没少受,气没少生。现在彻底糊涂了,日子反而过得开怀了。”

    时光飞逝,转眼间又是春暖花开。

    窗外的玉兰花开,洁白无瑕,香气四溢,微风拂过,几朵花儿打着转儿,晃晃悠悠飘到屋里的炕几上。

    呦呦十个月了,能扶着小几颤颤巍巍站起来,只是一直不敢迈步。

    看到花儿,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却没站稳,身子就往小几上趴下去。

    在她磕到下巴之前,一只大手牢牢抓住她。

    呦呦也不害怕,伸手抓过了花,咯咯地笑。

    “秦大人,你就惯着她吧。”目睹这一切的婉乔嗔道。

    呦呦回身一屁股坐在秦伯言腿上,把花往他鼻下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