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言苦笑着摇头:“她在甘南。”

    “那你此去是找她?”廖氏问,“是个什么样的姑娘?你喜欢她吗?”

    秦伯言来之前就想好了如何说,只是话到嘴边,仍有些犹豫,斟酌着道:“儿子是去甘南赴任,恰好她也在那里。您是知道的,从前还见过她,就是……任家婉乔。”

    廖氏手中的念珠险些掉落,不敢置信地问:“是从前与你定亲的婉乔?”

    秦伯言郑重点头:“娘,这事情是当年父亲……”

    “我不同意!”廖氏断然拒绝,有些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

    不待秦伯言争取,她道:“你父亲已经去了这么多年,我知道你们兄妹还想着为他报仇,我阻止不了。但是这桩婚事,当初是任家悔婚在前,你当时也退了信物,早已不作数了。你父亲地下有知,也不会怪你的。”

    秦伯言急急道:“娘,您听我说。不仅仅是父亲当年订立的婚约,更是因为儿子儿子现在心仪她。上次去甘南之前,我来看过娘,告诉您是押解任家人去甘南。娘告诉我,当初任家伸手是情分,不伸手也不要记恨,只当寻常公事处理就行……”

    廖氏心胸开阔,不仅这次,就是更早之前,她就告诉自己的一双儿女,不必记恨任家。

    秦伯言几乎没有停顿,把甘南一路同婉乔相处的事情都一一告知廖氏。

    “娘,我对婉乔是真心的。虽任家如此境地,我却不会后悔。儿子一想到此生有她陪伴,便充满期待,脑海中时时浮现出当年爹娘相处的情景……”

    那是他无比怀念却不能再得的日子。

    廖氏看着他脸上的诚挚之色,叹了口气,道:“既然喜欢,那就去吧。不管是谁,不管什么身份地位,都抵不过你喜欢。”

    秦伯言惊喜地看着她,不敢相信她能这么容易同意。

    廖氏见状,摇摇头苦笑道:“我只害怕你是迂腐,一味想着这是你父亲生前的安排而去与婉乔成亲。那样不仅毁了你,也毁了她。但是既然你们是两情相悦,那是娘最想要见到的。”

    秦伯言一心想着替父报仇,廖氏日日心惊。

    虽不能改变他坚定的意愿,但是听说他得一知心人,她心中仍是倍感欣慰。

    人世间的苦痛太多,有心悦之人的陪伴,同舟共济,便不觉得这日子难过。

    秦伯言心中巨石落地,顿时轻松,眉眼间带着和顺的笑意:“多谢娘成全。”

    来之前的晚上,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唯恐母亲反对。

    说服她的话,在脑海里盘桓,又不时想起婉乔爽朗的笑颜,愈发难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