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蠢,受了这么重的伤,不赶紧止血,跑回府里干什么?”易卿道。

    “怎么那么巧,我受了伤,就正好能遇见他?指不定是姓范的,给我挖的另一个陷阱,害怕我没死成,想再给我补一刀呢。”季恒安道。

    易卿知道他素来多疑,而且说得也不无道理。可是还是道:“下次不要这么鲁莽了。这才是你命大,没有伤到大动脉……没有伤到紧要之处,否则不及时包扎,真会出人命的。”

    季恒安不服气道:“就算不是姓范的人,我也看不上那老头的医术。”

    易卿没好气地道:“他要是医术不好,还能做太医院院正。如果有可能,我都想拜师呢。”

    博取百家之长,才为上道。

    季恒安“呸”了一声,道:“那死老头,骗人倒是一把好手。我没跟你说过吧,从前我中毒,让他给我诊治,结果他给我开了狗皮膏药,还是贴后面,喏,就是这里……”

    季恒安回手,在自己腰上按了下,补充道:“千叮咛,万嘱咐,让我贴腰窝上,说拔毒……”

    易卿的脸色微变,不过正在吐槽的季恒安没有注意。

    他不屑地道:“结果我还是毒发了,跳进了公主府后花园的小屋子里,文姨娘当时在里面……”想到易卿可能吃醋,他忙道,“后来我听到人来了,怕别人发现我,忙里忙慌提上裤子跑了。等我回府缓过来,气冲冲想扒了那狗皮膏药,你猜怎么了?”

    易卿幽幽道:“是不是右边的已经掉了?”

    季恒安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易卿一惊,马上敷衍道:“我猜出来的。你又跑又跳的,那处最爱出汗。偏你右边腰窝浅一些,所以我约摸着应该先掉。说不定,两边都掉了。”

    原来,她看到的竟然是膏药。

    只不过从前,她没见过那般小巧的膏药。想来,医家各有各方,也没什么不可能。

    那人竟然真是季恒安。

    易卿心里一时百味陈杂。

    命运的安排,何其荒诞,又何其凑巧。

    多年之后,她竟然兜兜转转,又和他有了联系。

    可是,她没想好要怎么处理,所以暂时压了下来。

    季恒安没察觉她情绪波动,道:“你果然聪明。从那以后,我再不信那死老头了。而且太医院里实在复杂,他信不过,别人也很难相信,我受伤后唯一的念头就是回来找你。我就放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