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莫要任性!”秦伯言斩钉截铁,态度亦十分坚决。

    舒定国对他有提携栽培之恩,舒家从镇北将军,到舒定国,再到舒安邦,对他都有亲人般的意义,秦伯言很坚持。

    舒定国终是拗不过他,把手下几个最得意的侍卫交给他,几人开始谋划起来。

    舒安邦对这一切全然不知,他正带着卫琪在院子里慢慢走动。

    “阿琪,你慢些,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紧紧攥着她的手,见她在枣树下面停步,忙慌不迭地问道。

    卫琪微笑着摇头:“小六哥,你不要这么紧张。我现在好多了,我只是在看这是什么树,想着咱们家院子里是不是也该种两棵树。”

    “种,种!”舒安邦对上她,从来就没有一个“不”字,“你喜欢种什么咱们便种什么。”

    卫琪高兴地冲他笑,眼中爱意缱绻:“小六哥,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又苦恼地道,“种树怕是会挡光,我的花花草草怎么办?”

    舒安邦想起两人住的逼仄的小院,内疚不已,道:“回去咱们就换个大院子,你想种什么都有地方。”

    卫琪懂事地摇摇头道:“不要,我喜欢现在住的地方。你不总在家,我自己守着个空空荡荡的大院子,我会害怕的。再说,”她羞红了脸,却仍是小声道,“咱们还要攒些银子给孩子呢。”

    提到孩子,舒安邦痛不可挡,另一只手在袖筒中慢慢蜷起,手背上青筋跳动。

    他很想说几句话含混过去这个话题,可是他太难受。

    舒安邦想到吃完药之后,昏迷的卫琪身下流出的那一大滩血,他的嗓子就像被什么塞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用力握住她的手。

    “咱们舒家的院子宽敞,阿琪想种什么就种什么;丫鬟婆子都陪着你,你不会害怕。”不知何时,舒定国从屋里走出来道,“舒家的孩子,从生出来就领月银。阿琪也有,想买什么只管去买,不够跟你大嫂要。”

    他们舒家的男人在前线提着脑袋冲锋陷阵,若是女人还要在家里为了几两银子百般算计,多么可耻。

    卫琪连忙行礼,嗫嚅着道:“将军,啊,不,大哥好。”

    镇北将军和舒定国都是他们当地百姓心中神明一般的存在。

    卫琪也不例外。

    只有她的小六哥,她觉得是自己人,除了他以外的舒姓人,在卫琪看来,都带着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光环。

    她知道是舒定国带他们夫妻一路奔波入京,心中感谢,可是她对他,就是敬畏有余,亲近不足。

    舒安邦忙拍拍她的手背,轻笑着安慰她:“别紧张,是大哥,又不是大老虎。”又不满地抬头看着舒定国,“大哥,阿琪胆子小,你这突然蹦出来,看把她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