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廖氏怒道,“这件事情与素禾何干?若不是任氏不知规劝湘涟,他为何能在朝中顶撞皇上?若不是任氏嘴馋任性,湘涟为何在禁足期间出去被御史参奏?若不是为了任氏建劳什子温泉山庄,湘涟何至于被下到天牢!她,她才是祸水!”

    “祁俊,”婉乔现在早已经习惯了廖氏这种失心疯似的针对,竟然面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你现在明白了,我多无奈吧。对手不用吹灰之力,自有马前卒奋不顾身。”

    也许这比喻不恰当,却正是婉乔心中所想。

    “老夫人,”祁俊尝试着解释,“今日事情是这样的……”

    他强忍着怒气,把事情一一解释了。

    廖氏听他说得很周全,并没有疏漏可疑之处,不由把目光投向素禾。

    素禾没说话,哭得红肿的眼睛微闭,又是两行清泪落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在这府中,势单力薄,在表嫂的刻意孤立下,孤掌难鸣,没人敢站在我这边,又有谁帮我做这一切?倒是表嫂,甚至还没说话,就有许多人维护她,为她驱使,甚至连祁将军,也肯放下身段,来诱惑我这般的小女子。”

    她吸了吸鼻子,面色惨然,却仰头看着祁俊:“祁将军,你利用我的感情,设局陷害我,于心何忍?你就不怕,日后有报复吗?”

    “果真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你这贱人早该下地狱了。”祁俊怒道,“李湘怀好好的生意人,搭上了你,百年家业毁于一旦;孟氏兄弟好好地占山为王,虽然落草为寇,但天下大乱,未必不能被招安,混个一官半职,光宗耀祖,可是被你挑拨,兄弟相残,一死一伤,山寨被毁……侯爷和夫人收留你,却恩将仇报,屡次害夫人,你还敢跟我说报应?我这是替天行道!只可惜,还是被你这贱人看透!”

    婉乔有些厌烦这种没意义的拉锯——虽然祁俊说得很清楚,也无可辩驳,可是在素禾的眼泪面前,完全处于劣势。

    眼泪在愿意相信的人面前,是最厉害的杀器,无往而不利。

    就像如果她在秦伯言面前落泪,他会为她向全世界妥协。

    也不知道,他还要几天才回来。

    他不在身边,还真有些不适应。

    婉乔索性神游,回忆起两人在一起的点滴,眼前这些争论,都被她屏蔽了大半。

    又过了一会儿,祁俊怒冲冲地道:“老夫人,您怎么能如此不辨是非,颠倒黑白!”

    “祁俊,别说了。”婉乔冷静地制止他,目光看向廖氏,“母亲,我累了,先回去歇息了。您若是非要觉得我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等侯爷回来后,让他处置吧。”

    说罢,她也不等廖氏说话,转身往大门处走去。

    “你给我站住!”

    听到廖氏接近歇斯底里的喊声,婉乔恍若未闻,径直走了出去。

    “老夫人,告辞!”祁俊冷哼一声,轻蔑地看了一眼素禾,勉强拱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