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缈字,破她,也破他,半生孤苦。”天旭道长掐着手指叹道,“强求而来,终要付出些代价,不,很多代价。”

    婉乔忧心忡忡,她是知道天旭道长的道行的,几欲泪流。

    “道长,”她和秦伯言并排,努力的跪下去道,“请您指点迷津。”

    若是再若虎哥儿那般,她怕是活不过来了。

    做了母亲后才知道,加诸在孩子身上的所有苦难,都恨不得由自己承担。

    “衣食无忧十五载,一朝嫁为孤狼妻;情深不寿遭人妒,飞来横祸命途改;生离死别各东西,苍天垂怜何不易……”天旭道长站起身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唱道,“相见不如不见,耗尽十世修行,团圆依旧难觅,看老天喽,看老天喽!”

    “秦大人,”婉乔失神道,“你别管我,快追上去问问,看道长能否再给些暗示?”

    天旭道长的意思,她没时间细细品味,但隐约觉得,呦呦命途的改变,与一个男人有关。

    情深不寿,即使得到了这世上最深的爱情,但是如果小小年纪就生离死别,从母亲的角度讲,婉乔绝对不愿意她认识命中注定的那个男人。

    秦伯言扶她起来,道:“天旭道长乃是方外之人,今日透露这许多,已是难得,怕再难问出什么。乔妹,你不要胡思乱想,并不一定准,而且说不定是你想得情形太坏。能让天旭道长觉得有趣的事情,定然不是世俗常见的悲欢离合。而且道长也说了,苍天垂怜,也许事情会有转机的。”

    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他想得却更远。

    仔细想想天旭道长的话,他觉得,日后大不了不让呦呦嫁人,也不必让她伺候夫君婆婆。

    他活着养她,不让任何人欺负她;他死了就把所有财产留给她,让她做个富贵的姑奶奶,虎哥儿的孩子定然也喜欢她。

    事关女儿,婉乔的心一直提着,但是后来她跟易卿说起这事,后者不以为然道:“首先他不一定是神算子;其次即使真是算到了,也该不是坏事,寻常人的生死际遇,他不会放在眼里,你要往好处想;再说,你我的际遇,注定我们的孩子也不是寻常人。”

    被她这么一说,婉乔轻松了不少。

    易卿又给她诊脉,说怀相很好,只要等待瓜熟蒂落便可,婉乔更放心了些。

    秦伯言则在某日夜间趁着夜色潜入徐致秋府里,因为徐致秋和天旭道长更有渊源,所以他想着也许徐致秋能知道更多。

    徐致秋却道,他连天旭道长入京都一无所知。

    不过他仔细询问秦伯言天旭道长的言行,判断和易卿差不多,也觉得能让他上门探寻,说明呦呦不是普通人。

    虎哥儿对即将出生的妹妹充满了好奇感,经常摸着婉乔肚子,看着呦呦调皮地在她肚子里翻来覆去,倍觉新鲜,天天问妹妹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婉乔本来还怕他吃醋,但是后来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