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当然是现在才知道。余公公和苏州知府,都是有头有脸之人,他们说你做了,你肯定做了。而且——”侯夫人脑子飞快地转着,很快做出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其实,当初也是有迹可循的。那季恒安,数次徘徊在我们府外,还有人亲见他翻墙,墙内就是你的院落……”

    “哦?”易卿冷冷一笑,“原来,侯府后院,竟然能让人如入无人之境。嘉定侯府的侍卫、丫鬟、婆子,都是瞎子聋子吗?”

    “你不必狡辩,”侯夫人怒道,“季恒安武状元出身,身手了得,躲过侯府众人,又有什么奇怪?”

    “那见到他翻墙的人是谁?如何认得季恒安?又为何事后才告诉你?”易卿条理分明,步步紧逼。

    “你……你不用狡辩。”侯夫人“痛心疾首”,“我有罪啊,我没教好你,让你做出如此辱没门庭之事。不说别的,就你身边那个孽种,就足以证明你当初的罪行。”

    “回答不了,就转移话题?”易卿冷笑一声,“当初你既觊觎我易家产业,又看不上我没有母族可依仗,便诱导年少无知的我,让我对你儿子情根深种。可是你没想到,我不愿意做妾,你儿子也没看上我,于是便让人毁我清白。以抓住我把柄,留我一命为由,让易家继续年年送银子到嘉定侯府。”

    “你血口喷人!当初我若是让人毁你清白,天打雷劈!”侯夫人激动道。

    “那你敢不敢说,若是没存好心,贪图易家银子就天打雷劈?”

    侯夫人嘴唇翕动着,到底没敢说出这话,半晌后道:“那是你娘让我给你存着的,后来你不是伙同季恒安,一起要走了?”

    想起银子,她仍然心疼不已。

    易卿看了一眼季恒安,朗声道:“那是他听我说多年前被你欺压,气不过,才替我讨了银子。那些银子,我已经悉数捐到大相国寺,那里有账可查。”

    季恒安接口道:“我和易卿,相识于去年,甘南……”

    他把两人相识之初的细枝末节一一道来,其中许多细节,易卿已经忘记,他却连那日她穿的衣服,戴的首饰,都描述地一清二楚。

    “所以,”季恒安道,“我对她,一见钟情,恨不相逢多年前。当年易卿遭人侮辱之时,算时间我已经是北镇抚司千户,倘使我真的那时候有幸遇到她,我为何不明媒正娶?我既然现在按照他们所说,都能为她千里行凶,为何当初不能跟一个江河日下的破败侯府要人?倘使我开口,嘉定侯府一群孬种,哪个敢说个不字?”

    说完这段话,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易卿,情真意切道:“倘若时光可以倒流,我愿在那时认识她,免她忧惧,让她不至于被人欺凌发落至那荒蛮之地多年。我亦希望,舟舟真是我的骨血,即使搭上现在所有权势地位,又有何可惜?”

    易卿眼中盛满笑意,盈盈流转。

    “奸夫淫妇,惺惺作态!”余喜愤怒道。

    苏州知府也道:“看,你承认了吧,为了这淫妇可以千里行凶。”

    季恒安不耐烦道:“你先滚一边,现在没你什么事。我再爱重易卿,也犯不着跟个傻子计较。要真对付,我先弄死你个老匹夫。”

    苏州知府气得面红耳赤。

    宁王世子闲闲插话:“好性格,是条汉子,本世子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