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把自己给了他。

    他是真心想对她好的,所以让她给他生了孩子,将来母凭子贵,无论如何都不能亏待她。

    可是,她没等到将来。

    别说母凭子贵,就是世子予以的荣光,她都来不及享有。

    世子想起来她,只觉有很多话没来得及对她说,心中的许诺,甚至都没跟她说过。如果曾经承诺,让她知道自己也很在意她,那么今日恐怕还能好受些。

    秦伯言听世子酒后絮絮叨叨,神情时哭时笑,心中无声叹息。

    但是他能做的,还是要劝他节哀,以大局为重。

    世子的位置,比旁人都更加尊贵,也代表着更多的责任和身不由己。

    “湘涟,你让我喝吧。”世子道,“哭也不能哭,祭奠也不能,我只能以一场大醉,谢她十年情深。”

    因为宁王先前宠妾,造成军心涣散,所有现在,世子决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因为香昼之死而悲痛。

    除了秦伯言这样的兄弟近臣,谁会仔细思量他的心情?

    他的一言一行,都有规矩束缚。

    秦伯言不由松开了阻拦他的手,默默坐下,拿起酒壶替他又斟了一杯酒,道:“我在这里守着,你随便吧。”

    “多谢兄弟。”世子举起杯,一饮而尽。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秦伯言把醉倒的世子搬到床上,叫了暗卫进来,自己也不敢离开,害怕有什么紧急的军情。

    他让人去给婉乔送信,说今日就不回去了。

    婉乔晚上的时候,提着装满纸钱并几身纸衣的篮子,到了一处僻静所在,找树枝划了个圈,向北方的方向留了个一块地方,然后用火折子点燃纸钱,放入圈内,一边烧一边喃喃道:“香昼,在那边别舍不得花钱,牛鬼蛇神要打点的尽管花。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九思,不让别人欺负他;九思长大后,会记住你这个亲娘,会让你身后香火不绝……”

    烧了一会儿,有巡逻的人发现了火光,一边往这边跑一边斥责道:“谁这么大胆,敢在这里引火!”

    婉乔低声道:“是我!”

    那一小队人走到近前,打首的还是婉乔手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