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蛮驻守这么多年,是朝廷亏欠了他。

    也幸亏有他,在将士们被瘴气打垮大半的情况下,还能苦守住,等到援军到来。

    贺章功不可没。

    此次平定南蛮,十年之内南蛮都不会有大事,也该让他去个更好更重要的地方了。

    贺章闻言喜出望外,激动道:“多谢大将军,离开这事,从我第一天来就想,如今十年了!”

    说罢,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在北地长大,这里这天气什么的,我……”

    “我都明白,”秦伯言拍拍他的肩膀,发自肺腑道,“贺将军,辛苦了。”

    这话说得贺章眼泪都快出来了。

    被扔到这鸟不拉屎,不,满地鸟屎的地方,他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可是现在终于有人知道他不容易,终于要带他走了。

    “大将军,”贺章吸吸鼻子,又擦了把眼睛,欲盖弥彰道,“眼睛里进了沙子了。那个,就算要走,我怕也不能立刻跟您走。我不放心,总要有合适的人接替我,我把这十年经验都交予他,我才能走。”

    贺章的可贵之处在于,虽然他很不喜欢朝廷安排,但是兢兢业业把这工作做到无可挑剔。

    秦伯言很受感动,道:“我定然会把这些都告诉世子。这天下,依然姓楚,朝廷欠你的,依旧做数。”

    婉乔从没想过,她和凤九欢再相见,会是这样的场景。

    当她站在秦伯言身后,听祁俊来报,说马太后求和,把一切推到凤九欢的身上,并且让人把他绑来,任由秦伯言发落时,她是无比震惊又有些心酸的。

    但是祁俊他们都因为这胜利而兴高采烈,这可是对方的君王啊!这基本就等于锁定胜局而且胜得极其精彩。

    “把他带上来。”

    随着秦伯言一声令下,很快凤九欢被带了上来。

    他被五花大绑,惯常穿着的白衫上沾满了尘土,脸上、手上都有擦伤和脏污,看得出来是被士兵羞辱过。可是他那双蓝色的眸子,依旧纯净得仿佛一眼能看到底,里面是浓得化不开的忧伤。

    饶是如此,他进来后,目光还是第一时间投向婉乔,露出温和的笑意,用已经沙哑的声音对她道:“夫人,咱们又见面了。”

    “跪下!”押解他的士兵粗暴地在他膝盖上踢了一脚,凤九欢几乎向前扑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婉乔觉得膝盖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