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言不为所动。

    从前他听世子讲起的时候,多少会感动;但是现在他口中那个慈祥的父亲,已经成为悬在自己妻儿头顶的长剑,秦伯言现在只想拔除危险,没有多余的感情浪费在他身上。

    世子仍然是那个对父亲充满孺慕之情的赤子,九死不悔;而人心易变,宁王已经失去了最初的舐犊情深,反而指责世子变得不孝忤逆。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到底是谁伤了谁,难道不是一目了然吗?

    “王爷曾经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但你现在却不是,九思在你眼底下被人下毒;王爷若还是如此,江山能坐稳?二十年卧薪尝胆,怕是变成一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笑话。”秦伯言不客气的道,“他已经变了。世子,你手下不仅仅有秦湘涟,更有无数同袍,他们身后有无数个任婉乔和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世子喃喃道。

    秦伯言见他如此,便道:“世子慢慢想吧,内子怕是受了惊吓,我先回去看看她。”

    世子无力地挥挥手让他出去。

    婉乔正心急如焚地等着,终于听到院子里丫鬟们问安的声音,便盯着门口等秦伯言进来。

    秦伯言进来,见她紧张地看着自己,微微一笑,眉眼间都是温和的笑意:“不用紧张,事情都解决了。”

    他把事情都跟婉乔说了,只徐致秋写信的事情,他换成了有人写信而已。

    婉乔无语了。

    都多么久远的事情了,宁王竟然还能翻出来兴风作浪。

    你小妾害了你孙子,你儿子没反抗,只郁闷地出来散心,你就受不了了?退一万步讲,你想骂自己儿子,让人拎回去骂啊,牵扯别人干什么?

    但是秦伯言有自己的成算,婉乔便也没多说,只道既然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让他别气坏了身子。

    晚上,世子让人叫秦伯言去。

    “你先睡,不必等我。”秦伯言对婉乔道,又嘱咐沉香等人好好伺候。

    “外面雪大了,穿上鹤氅吧。”婉乔和他商量。

    秦伯言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好。”

    沉香忙从衣柜里找出婉乔再让她们整理好的鹤氅,想要替秦伯言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