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心里头有事,苏烟睡前喝了两盏温牛乳、泡了小半个时辰的玫瑰浴,才勉强入睡。

    这种不安的情绪,一直延续到次日清晨。

    天光微亮,苏烟就起了。

    她没什么兴致用早膳,匆匆喝了碗燕窝粥后,去到书房习书法,再琢磨琢磨前几日没写完的水调。

    婢女们恭敬地侯在书房外,唯有如意和如薇伺候在旁侧。

    如意:“小姐,那个狐狸精忒不要脸,逢人便说她是您表妹!”

    “还借着您的名号结交京中贵公子,四处拉踩贬低您。说您才情不如她、说您不如她貌美......真真是气死人了!”

    如薇:“什么表妹不表妹的?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如意如薇跟了苏烟多年,没有外人在的时候,说话素来不忌口。

    瞧着小姐眼底有青紫,想来昨夜没睡好,两个侍女格外心疼。

    “若不是夫人早逝、大人又外出,府上没个护您的,您还得顾及苏二爷的情面......否则哪里轮得着一个外人欺辱?”

    苏烟的父亲叫苏德怀,是当朝天子的先生,颇受帝王器重,位列太傅之职。

    苏德怀是个重情义的。

    自打苏烟的母亲离世后,他一直未续玄,既当爹又当娘将幼女苏烟拉扯大;日子安稳些,他又将贫苦的亲弟接来上京照料。

    故而太傅府上,还住着苏烟的叔婶一家。

    这个狐狸精,就是婶婶家的远房表亲。

    算起来,真和苏烟没半文钱的关系,却能将苏烟气个半死。

    苏烟正在酝酿剩下的半首水调,闻言思绪全无。

    那笔下的正楷仿若带了气性,墨透纸背,如草书般狂隽邪魅。

    她索性不写了,用砚台压了元书纸。

    “昨日在书坊,我让你俩守在外头,怎的还是让她进来了?”

    如意如薇刚要解释,外头响起婢女的通传,说是喜林堂的丁婉儿求见,在外头站了好一会儿,怎么劝都不走。